如果不是江清月亲口这么说,柳鹏还真不相信张玉蝉居然是诸城张家的大小姐。
虽然说诸城张家并不是整个山东有名的仕宦家族,家中一直不曾出过特别出色的读书人,但在诸城也算是数得着的豪门大户,凭借着经营山蚕业家财巨万,到了张艺赫、张艺铭兄弟手上更是生意兴隆,已经成了东三府数得着的大户人家。
这样的人家,哪怕是庶女给柳鹏做妾室,恐怕也要被骂得抬不起头来,何况张玉蝉可是张家的嫡女大小姐,现在却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通房丫环。
而江清月倒是说出一段话来:“这都是玉蝉儿命太不好。”
诸城张家的大小姐本来应当是最幸福的,但是张玉蝉却已经嫁过两次人,第一次嫁人是诸城张家的父兄替他挑选的世代耕读之家,都说张小姐的丈夫有机会考中举人,只是张小姐的命实在是太苦了,在嫁过去的婚礼之上,这位未来的举人老爷喝了几杯老酒之后就当场咯血身亡了。
至于这位未来举人咯血身亡的原因,光是江清月就听到六七种之多,反正接下去就是鸡飞蛋打的局面,张玉蝉在夫家受尽了欺凌之后被赶回了娘家。
虽然大家都很同情张玉蝉,但是张玉蝉也不得不背上一个“克夫”的骂名,嫁人自然不容易了,于是张艺赫和张艺铭不得不替这个妹子再挑一个合适的夫君,可是张玉蝉却认为她这一次不能再服从父兄的安排,而应当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接下去的一幕堪称狗血剧中的狗血剧,迎亲的花轿到了张家却发现新娘子不翼而飞,这次逃婚成了整个诸城轰动一时的大新闻,但是接下去发生的故事让整个青州府都为此津津乐道好几个月。
女人最怕的是就是遇人不淑,张玉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心仪的那个小白脸居然成了江洋大盗与大骗子,反手就把她卖进了妓院里,她在妓院里度过了大半个月的光阴才被张艺赫带人救出去。
虽然张玉蝉自己和张家人都说张玉蝉还是冰清玉洁,但是这件事轰动了整个青州府,差不多有一年时间张家人走在路上都抬不起头来,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张玉蝉终于再也嫁不出去了。
说起这些事情,江清月还是一脸的愤愤不平:“玉蝉儿好歹是张家的大小姐,而且我亲自问过也查过了,她确确实实还是冰清玉洁的身子,这些男人怎么都瞎了眼,倒是便宜你了!”
柳鹏苦笑了一声:“大家怕的是恐怕不是玉蝉儿清白有损,而是怕她再来一次逃婚,到时候那就好看了。”
张玉婵有过一次逃婚的前科,大家担心她再演这么一出,就算不逃婚,婚后逃回娘家去再带娘家人来闹腾,偏偏她的娘家有钱有势又能闹腾,一想到这一点,江清月不得不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那一次也是被他两个哥哥逼急了才出下策,可惜就是遇人不淑,我可是跟柳鹏你说清楚了,玉蝉儿是我房里的人,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我亲自问过也查过了,她确实还是冰洁玉洁,不许你胡乱作践玉蝉儿。”
柳鹏一下子就笑得开心极了:“清月姐姐,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查证玉蝉儿还冰清玉洁的?”
江清月被柳鹏说得满脸通红,她嗔怒道:“那好吧,我这就把玉蝉儿藏好了,让你馋上一辈子!去死,手拿开!”
只是到了最后,江清月还是星眸迷蒙,她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这个坏人彻底骗到手了,我倒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是现在都不知道玉蝉儿心底到底怎么想,她若是再演一出逃婚的好戏,我看你笑到哪里去,不说这个了,莱州的事情你觉得应当怎么处理!”
已经不止一个人在问莱州的事情怎么处理,今天陶知府只是把这个问题直接摆上了台面而已民,而柳鹏也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看来莱州的事情非得解决不可了!”
在柳鹏最初的规划之中,他完全没考虑到莱州的问题,他能在这场大饥荒解决保全家族与身边人就已经是极限了,顶多保全黄县的父老乡亲。
但是风云际会,连柳鹏自己都没想到龙口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而且现在他还能做更多力所能及的事情,而江清月这句也代表了龙口帮很多人的心声,他们觉得登州对于龙口来说已经是一种限制了,龙口应当继续向外发展。
对于这些人的呼声,柳鹏不能视若不见,只是即使是陶知府提出这样的问题,柳鹏都可以糊弄过去,但是江清月这样的枕边人都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柳鹏就知道自己是怎么也糊弄不过去:“清月姐,把地图拿出来,咱们好好研究,莱州那边我们该怎么布置!”
江清月不由松了一口气:“我给你去拿地图,咱们今日多上一片慈心,就能活人万千!”
两个人在地图上研究了一会,都觉得难度很大,但是却有一定的操作性,特别是现在的秋粮马上就可以成熟,今年种下去的番薯和花生、大豆、绿豆、黑豆马上就上市了。
“嗯,番薯这东西不错,我们到时候可以煮番薯粥,能省下很多米!”
柳鹏正说到这时,那外面传来清脆的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