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府当即说道:“他倒是想得很美,一年三十万石的额征之数不是由青济登莱四府负责,他主张登莱两府依旧以十万石为永制,而青济两府负责二十万石,问题是青济两府会答应吗?”
不用宋知县回答,徐知府愤愤不平地回答道:“只要是个明白人都会这三十万石的大头还是会落在咱们登莱两府的头上。”
宋知县不由苦笑了一声:“别说是饷臣与户部那边能不能通过,这件事巡抚大人那边就绝不可能通过啊!”
现任山东巡抚王在晋是济南府新城人,出身于著名的新城王氏,也就是著名的“半朝王家”,不管他在这件事上怎么为山东力争,但绝不可能把额征米豆的大部分摊派到自己的故乡济南府与新城县。
因此徐应元才会说陶道台纯粹是“春秋大梦”,甚至是“白日梦”,事实上陶道台这么一闹,反正会引发一场山东内部的大规模内战,对于登莱两府来说反而十分不利。
只是徐应元很快就说道:“但是陶道台也只有这点办法可想了,听说他除了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之外,就是整天跑到柳经历那边去折腾,估计是要柳经历一定多借我们府里几万两银子与几万石米豆,让他能够升官发财。”
功劳都是上级的,黑锅都是他们这些风尘俗吏来背的,也难怪徐应元会这般怨气冲天,而宋知县也在旁边说道:“柳经历那边我们也得多跑跑,反正这黑锅不能完全由我们来背吧?升官发财也不能由陶道台一人来升官发财吧!”
宋知县这话说到了徐应元心底去了:“是啊,宋知县,道臣办事一定得公平才行!”
而姚玉兰也没想到她接手昌邑县居然是这么顺利,不但江浩天没有什么阻碍,而且昌邑县民几乎是敲锣打鼓把姚厂公请了进去。
她可是臭名远扬的权阉啊!
不是说地方都是万分讨厌权阉吗?
现在姚玉兰在昌邑可以说是独掌大权,独当一面。
这跟过去她的出巡完全不是一回事,过去她虽然也是威风八面,但是根本不曾在地方上扎下根来,在每个地方停留个十天半月就要离开,就象一群飞蝗一般居无定所。
而现在她就常驻昌邑,昌邑县与莱州府事无巨细都要姚厂公点头才行,因此她朝着下面的心腹宦官洪盛安问道:“这江浩天是不是留了一手,或者是他们昌邑县里有什么阴谋?”
洪盛安当即笑呵呵地说道:“厂公,你放心便是,以后昌邑就是您的天下,您让兄弟怎么干,兄弟就怎么干!”
这两年洪盛安与姚厂公手下这帮人马的作风已经大有改观,不但是以前那样飞蝗过境寸草不生,而是在武星辰的统率讲究一个“有来有往,收钱就办事”。
而现在姚厂公既然坐镇昌邑主持莱州大局,洪盛安作为一个机灵人就知道虽然可以上下其手,但是绝对不可以象朝廷那样竭泽而渔,把周知县都逼到姚厂公这边来,捞钱一定要有分寸,得作长久打算。
因此洪盛安说得滔滔不绝:“厂公,我跟兄弟们都交代过了,收钱一定得办事,而收了钱得把事情办好了,事情办不好得把钱退回去,更重要的是不能什么钱都收,咱们搞不好这辈子都要呆在昌邑县这地方了,不能死后让人把坟给掏了!”
听洪盛安这么说,姚玉兰稍稍安心,只是她还是不明白:“可问题是现在昌邑知县过来求我一定要尽可能无法无天,不管是省里府里还是户部下来的人,一定要直接打回去,不听话就直接弄死了,这也太太古怪……”
姚玉兰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反正她总觉得这种话不应当从一位地方官说出来,只是洪盛安却给她吃了定心丸:“厂公您放心好了,周知县也是没办法才这么说!再说了,这件事还是徐子尘徐小弟经手的,你不放心周知县,对徐小弟总放心吧!”
一说到徐子尘的名字,姚玉兰就想到了她姐姐徐巧芷,不管怎么样,徐巧芷与魏瑜君某种意义上是被她送到柳鹏床上去的,所以某种意义都是她的人,所以都对她服服帖帖,一直都被她随意拿捏着,因此姚玉兰一下子就放心起来:“看起来周知县是真急了!”
她很快就想到另一件事:“这样的话,小洪啊……你觉得潍县那边急不急?”
洪盛安完全没想到姚玉兰的想法变得这么快,刚才还在犹豫能不能掌握昌邑,现在已经拿下潍县的问题,只是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听说徐小弟认识曾建辉曾社长,曾社长就是潍县人,而且还是百剑盟最核心的盟友!”
姚玉兰不由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让曾建辉来拜见我!江浩天既然留下这块地盘,咱们不能坐吃山空。”
广鹿岛。
如果说今年年初的广鹿岛还只是龙口在辽东的一个前进据点,而现在的广鹿岛则是代表了龙口的一个关键战略方向,柳鹏甚至把江浩天调到广鹿岛亲自来主持大局。
与昌邑县相比,广鹿岛只是一块很小的地盘,现在岛上民不过千人,兵不过五百,但是据有广鹿岛之后龙口就能直接介入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