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汝华这个户部尚书越是越做越受气,财政上的窟窿越捅越大,甚至到了李汝华无从应付只能乱抓药方的地方,三次加派辽饷的主意就是他想出来并具体敲定的主意,
但是他实在没想到山东与登莱地方居然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肯多牺牲一点地方利益,直接就卡住了辽东米豆供应,逼得兵部、饷臣以及辽东经略一再向他施加压力。
“回头把你们的官帽子全部摘了!”
李汝华不由恶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但是说归说,他还没有这样的勇气,现在辽东战事可以说是急如星火,不能出任何乱子。
可是因为每个月只供应一万石米豆,辽东边军已经到了即将哗变的地步,自己再把登莱地方官员的官帽摘了,或许就会惹出大乱子来。
稳定胜过一切,和谐胜过一切!
“哎……”他不由朝着身边的几个户部官员说道:“你们谁跑一跑山东,给王在晋施加一点压力,让他知道事情得有分寸才行,如果人人都这么行事,这天下会乱成什么样子!”
看到下面还是不理解,他直接就把话讲明白了:“可以适当照顾一下他们山东与登莱地方,但是辽东米豆的供应绝不能中断,而且还得继续增加,现在一个月才万多石,这么下去的话辽东肯定会出大乱子。”
在饷臣与辽东经略反复施加压力之后,登莱虽然仍然咬定银钱无足筹措一月,最多只能供应米豆一万石,但还是增加了米豆的供应。
但事实上这并不叫增加米豆供应,而是玩起了文字游戏,原来是号称向辽东供应一万石,实际运到八千石,而且现在是每个月实际供应一万石,号称运到一万二千五百石,但不管哪个数字,对辽东十数万大军都是杯水车薪。
“是啊!”
听到李汝华这么说,下面的户部官员个个都是感同身受:“人人都这么干,这辽饷还要不要征啊!这王在晋就不应当抚鲁,他是山东人啊!”
“就是,王在晋绝对不适合,还有那个陶朗先,也得早点换人比较好!”
“汝华,你现在是署吏部尚书,这事你得早作决定!”
只是李汝华听到大家七嘴八舌这么说,反而觉得更头痛。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现在登莱与山东就是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不管怎么收拾他们肯定会被刺扎到,他原本还以为山东卫所林立是一个典型的军人世界容易收拾,所以才定下一年召买六十万石两次加派的章程。
可是现在看来会咬人的狗不叫,真下了狠手这发现山东地方根本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太不容易对付,这帮人真是一群疯子,直接就把辽东的海运停下来,逼得辽东经略给他与饷臣施加压力,他这个户部尚书也太难做了!
他现在终究只是署吏部尚书,别说是巡抚这样的地方大员,就连陶朗先这样的按察副使要不要调走,恐怕都要内阁与司礼监点头才能办了,更不要说王在晋可是出身新城王家,绝对不好欺负。
他刚想到这,那边有户部郎中推开房门十万火急说道:“兵部又在催促了,说是辽东米豆无着,将士饥寒交迫,行将哗变,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赶紧把米豆送到辽东去,不然辽东若是无法挽回,户部应当负起第一位责任!”
李汝华知道这肯定是辽东经略给兵部施加压力,只是兵部没办法解决具体问题,只能朝着户部这边施压,因此下面的户部官员急得冒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兵部说得轻巧,有办法他们来解决登莱的粮饷问题。”
“山东那边可是要把京边钱粮全部扣下来,可山东的京边钱粮扣下来以后,九边的粮饷怎么办?”
“这可是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户部实在想不出办法啊!”
户部上上下下都是一个看法,这京边钱粮绝对不能留在山东本地使用,不然这其中形成的亏空无法解决,必然出现用辽东新饷填补亏空的问题。
只是李汝华虽然知道他们说得都对,但是他现在既找不到一个既治标又治本的办法,越发觉得难办起来:“诸位同仁,可有什么解决山东问题的办法?”
当即有人说道:“我听有人说过,现在登莱海道一月只肯运万余石,加之道臣辞职,都是登莱一位柳县丞折腾出来的,若是想解决登莱的问题,首先得收拾了这位柳县丞!”
这个消息已经有些落伍,现在的柳鹏根本不是县丞而是威海卫的卫经历,只是这个消息一出,有人就如获至宝:“汝华,真有此事?你现在署吏部尚书,收拾不了巡抚、按察副使,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县丞吗?”
只是他话音刚落,当即就有人笑了起来:“笑话,登莱海运何等大事,现在是山东巡按一致反对,青州兵备、莱州海防、登州海防三位道臣闹着要辞职,跟一个小小的县丞有什么关系?”
大家对于这个说法深以为然,李汝华也表示赞同:“登莱海运军国大事,岂能为一个小小县丞所败,纯属无稽之谈!”
正说到这,那边又有人说道:“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