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柳鹏跟袁可立都是客客气气,但是现在柳鹏却是突然动了真怒,而袁可立也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朝廷确实是亏待了柳鹏,对此他也早有准备:“柳少你千万别才动气,虽然说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但是你现在还年轻着,不必太着急啊,迟早有公侯之位啊!”
只是柳鹏却仍是愤愤不平:“别人家有个好女儿,或者有个好姐姐好妹妹,就可以满门公侯,而我们数万将士替国家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功劳分文不值,居然到现在还是我区区一个开原兵备道而已……”
说到这,柳鹏冷笑了一声:“袁抚院应当知道咱们脚下到底是什么地方,朝廷居然给我一个开原兵备道,这是天大的笑话。”
袁可立当然知道朝廷给柳鹏这个开原兵备道的位置就是为了防备柳鹏,省得柳鹏尾大难掉,但是很多话一旦说破了就难以收场,因此袁可立只能先尽可能控制住局面:“柳少,您别动气啊!这一次我一定帮你把苑马寺卿与金复海盖兵备道的位置帮你争到手!”
只是袁可立越这么说柳鹏就生气:“袁抚院,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这话您已经说了一年了,整整一年啊……您得知道,我身为海北军主帅都不能加官晋爵,下面的兄弟怎么能往上升往上走啊……很多兄弟已经快心灰意冷,所以不得已我已经叫人去铸苑马寺卿的印了!”
柳鹏这句话吓得袁可立魂飞魄散,他没想到柳鹏居然到了自行铸印的地步,这根本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自行其是,因此他赶紧抓住了柳鹏的手说道:“万万不可,柳少,这事万万不可,您若是违抗了朝廷法令那十数年经营就要尽毁于一旦啊,就要成为千古罪人啊!”
柳鹏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给我自己铸印,我岳父镇守辽东,麾下军民数十万总得有个名义吧?总不能用现在的小小经历号令辽东数十万军民吧,所以这苑马寺卿的印信非铸不可!”
只是柳鹏这么一开口,袁可立知道事情还有缓和的机会,只是柳鹏提出的条件却超出他的意料之外,现在柳鹏自己已经不满足于辽东苑马寺卿兼金复海盖兵备道这个位置,他希望能继续再进一步,却要把辽东苑马寺的位置交给江浩天。
当然袁可立能理解柳鹏的这种情绪,哪怕是收复复州之前,海北军就已经是天下军功之最,但是所得封赏却是关宁方面的零头而已。
等收复复州以后这种情况就严重了,,天下诸军的战功加在一起也不过是海北军的零头而已,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柳鹏还是海北军肯定会对朝廷的功高不赏有些看法,事实上柳鹏再不怒一怒,袁可立都不放心了。
何况在收复了复州之后,整个辽东的局势已经发生了近于开天辟地的变化,朝廷必须放下身段拉拢柳鹏与海北军才行:“柳少,您千万别意气用事,给我一个月时间可好,只要一个月时间,我保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如果事情办得不漂亮,我把我这个登莱巡抚的位置让给您如何?”
柳鹏却是苦笑了一声:“抚院大人,这是要故意为难我啊!这样的事情居然还要一个月时间!而且咱们都共事多少个月了!”
袁可立知道过去朝廷确确实实是亏待了海北军:“柳少您放心便是,我拼了这官帽不要也要帮你把这事情办了!”
“只是柳少咱们是老朋友了,咱就说一句实话,现在机会这么难得,你应当多争一点实实在在的好处,比方说颜神镇、兖州府的事情还有山东的钱粮分配,而不是在这些虚名上计较太多!”、
他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不管您有没有巡抚总兵的头衔,辽东的事情是你来当家,都是你说了算,有这些虚名也好没有这么虚名也好,都不影响这一点!”
只是听到袁可立这么说柳鹏不由笑了起来,他告诉袁可立:“袁抚院,我现在之所以去争取这些虚名,不就是您一直不肯在这些实实在在的问题上松口。”
只是袁可立也笑了起来:“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柳少立下这等奇功,我怎么敢不松口,不管是颜神镇还是兖州府或是其它事情,我都尽力帮你办了,只要你给朝廷一个机会!”
在这之前袁可立对海北军一直采取既合作又对抗的态度,但是眼见着柳鹏要掀桌子,袁可立自然是先软了下去把柳鹏侍侯好再说,他很清楚除了柳鹏与海北军之外,天下已经没有任何人是建奴的对手。
而且过去他对于海北军有着很多猜疑,但是柳鹏却是用一场干脆漂亮的复州之战告诉他与天下人,海北军确确实实就是大明的王者之师。
他们明明有更多更有利于海北军的选择,但是他们却是选择最艰辛的一条路,而且硬生生从建州大军手中夺回了复州城。
过去毛文龙有奇袭镇江之役,海北军也有奇袭金州的神来之笔,甚至连关宁都收复过辽西的若干座屯堡。
但是这些收复失地的战役不是建奴主动放弃就是只有少数守军明军才得能乘虚而入,但是这次复州之战却完全不一样,不管守军还是援军还是建奴第一等的精锐大军,有坚城有重兵有巨炮,但是最后海北军却还是大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