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一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子。
头顶上是茅草,但这围墙却是泥土胚子,四周还有竹子打造的篱笆。远远的,田娃就喊,“老汉儿,我回来了,还带了客人来。”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男人,脸上就像是砂纸一样,满是褶皱。冲着我们就笑,还说他刚好捉了点虾蟆,可以招待客人。
田娃笑嘻嘻的,喊我们进去。接着,就是开始生火做饭。农村还是老样子,一个灶台,这边一个人烧火,另外一个人就洗锅做饭。
田娃笑嘻嘻的告诉我们,说真有口福,可以吃到鲜活的虾蟆了。
我苦着脸,说这玩意儿吃得下去么?以前倒是听他们说,牛蛙的味道很好,很多人爱吃这玩意儿。可是,我受不了,至今一次也没碰过。
胡三也瘪了瘪嘴,说他等下吃白米饭就行了。
倒是阿喵和小黄皮,作为野仙,很是忠实自己的身体本能。
两人的眼珠子,都死死的瞅着那边鲜活的虾蟆。我怀疑,要不是人搁这儿站着,她俩能把活的虾蟆全给吃了。
一会儿的功夫,这锅里面的水也烧开了。将萝卜、土豆倒入进去,接着,那虾蟆不开膛破肚,也不洗。直接趁着活蹦乱跳,全给扔了锅进去。
不等它们跳出锅,便盖上盖儿,死死压住。我们站在哪儿,只听见虾蟆在锅中挣扎不休,发出一阵阵的怪叫。不多时,这里面的水滚开,锅盖一掀,一股异香扑鼻,再看锅中,一只只的虾蟆全都张口瞪目,紧紧的抱着锅里的土豆和萝卜。
因为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它们艰苦难熬,临死前抱着土豆、萝卜,抵死不放。听田娃说,这么做出来的虾蟆,味道很好,就像是鲜美的大肥鸡一样。
我有点起毛。听说痛苦会让肉质鲜美,没想到这是真的。
摆了摆手,我让老胡吃吧,我实在吃不下去。
老胡摇头,不知道是不愿意吃,还是也觉得反胃。他撒谎说自己是饱着的,不用吃了,看一下就好。
于是,小黄皮、阿喵,跟那爷俩吃得不亦乐乎。
满满的一锅虾蟆,硬是给吃了个精光。阿喵还揉着滚圆的小肚皮,说吃得不过瘾,这虾蟆味道真好,吃起来比鸡的味道好多了。
旁边的胡三笑了笑,说要不然,为啥虾蟆又叫“田鸡”呢?
我翻了个白眼儿,让他俩别搁这儿唱戏了。咱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着救阿彪吧?之前听田娃儿的意思,阿彪好像是来过这儿,还触犯了劳什子的“坛神”。
我就好奇了,这所谓的坛神到底是个什么鬼?
悄悄的问胡三吧。他也是一个劲儿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连走南闯北,行走江湖多年的老胡,他都不知道“坛神”,我这刚出来闯江湖的小鬼,能知道个啥?
当即就询问田娃,他之前说得神秘兮兮的坛神,这一会儿也没外人了,能不能给我们唠唠。
田娃也是吃饱喝足了。起身揉了揉肚皮,然后指了指院子里面,说自己看哈嘛!那就是“坛神”。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我和胡三出了院儿,在院子里面绕了一圈儿。最后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转过头去,胡三挤了挤眼睛,示意我看中间那块儿大石头。
我仔细的瞅了瞅,发现没啥特殊的。就是一块儿大石头,磨盘大小,在正中间的位置,不知道用啥颜料,搞了一个红杠。
笑了笑,我说这位神也太简谱了。土地公公还有个几尺小庙,一尊泥塑呢,它直接就是一块儿石头。
田娃听了我的话,直接翻了个白眼儿,说我这人“宝里宝气”的。这些话可不能乱讲,要是让别人听了去,要倒大霉的。
我反问他,要咋倒大霉?
田娃不说话,倒是他老汉坐在台阶上,叼着烟,说轻者倒霉,重者家破人亡。
我听他们也说得邪乎,毕竟这是他人的禁忌是不?咱还是别和当地人冲撞比较好。所以,客客气气的,我就询问他们,到底坛神是个啥玩意儿?
经过田娃的讲述,大概明白了。
坛神这东西,起源于蜀地,据说是祭拜用的。
但具体坛神指的是谁,有人说是祭拜李老君的,也有人说是祭拜姜子牙的。还有一种说法,这比较的靠谱……
事件还是和张献忠有关。当初他在蜀地,屠川,尸横遍野。
当地老百姓想要收尸,简直收不过来。到底是挥刀快,还是掘土快,这是一个很基本的常识。何况今天这个村儿中了招,改明儿可能就是下一个村。所以,很多老百姓都自身不保。有今儿早一顿饭,没晚上的一顿粥。他们为了让逝者安息,一般就选一块儿石头,作为“祭祀”。
希望这些被屠的人,能见怪莫怪,不要加害活着的人。
时间长了之后,这行为成为一种祭祀习惯,川人现在很多老户人家,你要仔细留意,会发现自家角落里,一般都会有这么块石头。
我问田娃,坛神和阿彪有啥关联,他到底是触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