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落入西山之中,喧闹了一天的大荒上空笼罩上了一层阴翳。&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那石塑周围的黑水仍在哗啦啦地流动着,不断涤荡过那石塑周围,将一层层石皮冲刷掉,露出了被封在石塑中那女子的本来面目。
女子未醒,黑色的水就一直都在无声无息地冲刷着,将那女子的筋骨血肉泡软冲烂,甚至那黑水都没入了女子的心窍之中,可是那女子心头燃着的那粒黄豆大小的心火却一直都未被黑水熄灭,每次黑水冲来之时,那黄豆大小的心火就变小几分,等黑水散去,那心头就再次迎风涨大。
女子的心窍被黑水冲开,显得有些空荡,似有自大漠另外一端吹来的风经过黑水上方,顺带着穿透了那尊红粉骷髅的心窍,旧的尘埃被被大漠上的疾风冲去,那生长动静最慢的心窍里终于生出了肉芽。
明月从东方升起,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大漠里的沙砾都闪着莹润的光。
一道孤单的身影从大漠的另外一边走来,肩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袋子,粗布袋子中的东西棱角分明,似要破开那粗布袋子掉出来。
每当有石块要从粗布袋子中掉出来的时候,背着石袋的男子总会用手将破洞捂住,在上面扎一个牛角模样的结。
“水……”
男子借着月光看到了大漠中的绿洲,连忙疾走几步,当他走到那绿洲前时,却发现地上满是干涩的沙子,一点儿水都没有。
除了沙子之外,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东西,男子伸手碰了一下,只觉得入手冰凉,轻轻的摇晃那女子的肩膀,“姑娘,醒醒。姑娘,醒醒。”
女子没有醒来,倒是把藏在女子头发中的一只红羽小鸟惊醒了,那红羽小鸟看起来其貌不扬,骨子里却是凶狠的,张嘴就朝着男子搭在女子肩膀上的手狠狠啄来。
不过男子生在大漠中,连那数尺长的猛禽大雕都见过,怎么会怕这只还不足一掌之大的小鸟,当下反手一捞,将那红色小鸟从麻袋中捞了出来,凝眸看了一眼,什么名堂都看不出,咕哝一声便把那小鸟丢进了装有石块的麻袋中。
“反正这沙漠中没什么人在,我就将这石块放在这里吧,等我将这女子带回部落之后再回来取,应该误不了什么事情。”
男子将肩上的石袋放下,把昏睡中的白露背起,朝着远处的绿洲走去,沙漠上徒留下一排排深深浅浅的脚印,被大漠里得狂风一吹,很快就看不到了。
夷人一族。
族中外出采祭坛石的壮男蛮子从大漠中救回一名女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部落,引得无数老小都想过来看看那外界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模样?
年纪稍长一些的人只是看了两三眼就走了,大家都长得差不多,一个鼻子两个眼,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那从外界来的女子顶多就是比夷人一族的女子皮肤白了一些,五官精致了些,身上的衣着华贵了些,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蛮子将白露放回家之后,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就急匆匆地赶往遇到白露的地方去背石袋了。眼看着年祭之日在即,若是不能赶在年祭之前将祭坛搭好,那地下的龙虎兽怕是又要闹个不休了,到时候苦的还是夷人一族。
白露在夷人一族昏睡了整整三天,总算醒来,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一张张陌生的脸。
“你们是谁?”白露目光空洞,她的头有些痛,隐隐约约记得一些东西,却又只记得一个轮廓,有太多东西只剩下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想要想清楚,却发现只要稍微一往深处想,脑中就会生出一种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开般的痛,令她不得不放弃。
那痛意实在是太过刻骨铭心,白露只是试了三四次之后就主动放弃了,她生性洒脱,或许会因为好奇而尝试几次,但每次尝试都换来头痛欲裂的感受,这已经磨光了她的所有耐心。
“姐姐,你醒了?”一个肤色发黑,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娃站在白露的卧榻前,看向白露的目光中带着好奇,也有一些畏惧。
白露用手托着卧榻起身,见她躺在身下的是一张兽皮,那兽皮的磨损太过厉害,具体什么兽已经看不大真切了,只知道这兽皮已经硬了,若非那兽毛还算厚实,恐怕睡着会硌人骨头。
感觉到脸上有些痒,白露抬手摸了一把,将那失去光泽的‘千幻’面具从脸上摸了下来,眸中的光芒闪了闪,觉得受众这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似曾相识,一时间又想不出具体像什么,只能就此作罢,随手将那‘千幻’面具叠起来放入袖筒中。
“姐姐,你要吃果子吗?阿娘刚从莫奈泊的那边摘了果子回来,你要吃的话我去给你拿。”小女娃眼中闪着一丝希冀,让白露不好意思拒绝。
“好。”
白露点头,说出口的声音沙哑地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