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抽咽声,因为那尸体实在是太过骇人。
头身分离不说,尸体上各处腐烂迹象,暗沉的烂肉挂在枯瘦的尸体上,上面竟然已经有了白色的蛆在爬。特别是脖子的创口处,血肉在石灰的作用下已被泡的泛白,而这伤口像是一刀切,独留脑后那一层薄薄的人皮连着脑袋。
看到这番恶心场景,竟然连北冥萧央的脸色也有了变化。
在场众人,唯独楚轻狂不同。
法医学她前世倒是有了一些涉及,毕竟学医的各处都要面面俱到,却没有到这时起了大作用。
因为方才她服用了自己特制的药丸,让她暂时不会呕吐。
时间紧迫,楚轻狂可不想自己一边吐一边看尸,她蹲下身,仔细观察脖子上的伤痕。
只是创口太大,已经看不出其原形,楚轻狂凑近,突然感觉出了有些异常,她伸手,直接就摸在了湿淋淋的尸体腐烂的皮肤上。
在脖子创口的边缘,她发现了一处很难被人发现的红色勒痕。
为什么会看到勒痕呢,因为在人死的那一分钟内身上出现的伤痕都不会消失,这个痕迹太明显是绳子所致。
她出声道,“此人并非死于砍头伤,而是窒息。”
北冥萧央今日还真的是大开眼界,他轻微一拂袖,坐在了不知谁搬来的椅子上,对比站着脸色暗沉的北冥乐,他倒是悠闲的很。
“如何看出是窒息。”
对于北冥萧央的提问,楚轻狂还是愿意回答。
这种简单的验尸知识她还是知道的,“方才我在水井边上看到了带泥的鞋底印记,一般人都很容易忽视这个,但是这印记却极其重要。”
“印记上不仅仅是泥,还是带着药香的泥,我猜凶手应当是从太医院用绳子控制了死者,当时这太监或许已经死了,可凶手不放心,又在他脖子上加了几刀。”
方才她粗看时觉得像一刀切,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凶手本想把尸体分尸,或者是某种原因,比如时间不够了,他没有办法才抛尸于水井,着急走后,却遗留了地上这再也明显不过的证据。”
女子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阵鼓掌声,楚轻狂侧目,看着正面露欣赏之色的太子爷。
头一次看到这个高傲的人如此,楚轻狂的心中一时还是很乐意。
她转头看着脸色铁青的北冥乐,“六皇子,你还有何话可讲。”
北冥乐眼神幽深,“即使你方才所说是全对,又怎么能证明你不是凶手或者是帮凶?”
楚轻狂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像看一个大傻子一样盯着北冥乐,讥讽道,“嚯哟,六皇子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若凶手或者帮凶是我,算上杀害这个太监的时间和移动尸体还有毁尸灭迹的时间,你觉得刚刚从延喜宫醒来的我,有时间干出这么多时?”
“况且,你没有听到我方才说凶手留下的印记上的泥吗?”
北冥乐目光看到楚轻狂干净的鞋边,心中恼怒不已。
楚轻狂呵呵笑,“瞧,六皇子被人说中了是要恼羞成怒了!”
北冥乐一把抽出自己腰间挎着的大刀,直指楚轻狂。
“楚轻狂,别逼我不顾旧情对你动手。”
“旧情?我们俩还有啥旧情可言?我看六皇子脑袋怕是秀逗了哇!”
楚轻狂语罢,转身时目光无意间一瞥那对着自己的刀尖,心中蓦地想到了什么。
她快速转身,一把夺过北冥乐的配刀。
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太子爷眸光一凝,看着北冥乐那被夺走配刀时惊讶的表情,随即笑了。
几日不见,这女人功夫见长啊,竟然能在北冥乐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夺刀,看来落霞峰一行没有白去。
楚轻狂当时不知道看戏的某人此时心中的小九九,她只看着手中的大刀,眉头皱得极紧。
“不对,不对!”
说完,楚轻狂将大刀扔在地上就朝着尸体而去。
刀落地的清脆之声似乎砸在了北冥乐的心底,他心疼又痛恨的捡起自己的宝刀,下定决心定要在楚轻狂身上讨回来。
而楚轻狂,此时正趴在地上,认真的看着尸体脖子上的创口。
她声音越来越大,“不对!不对!”
眼前着楚轻狂要发疯,北冥萧央适时开口,“什么不对。”
楚轻狂一轱辘站起身!
“刀伤有问题!”
北冥萧央皱眉,意思是让她继续说下去。
楚轻狂指着尸体,“从创口的结构和上面的形状来看,是呈圆弧形状,一般的刀身是直的,一刀砍下伤口分布极为平均,而这个!”
“伤口是由外向内,可以这么说,凶手之所以没有切断最后那层人皮,那就是刀本身所致!”
随着楚轻狂的话,北冥萧央的脸色越来越沉,他开口,声音冷寒,却极其笃定。
“是弯刀。”
楚轻狂蓦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