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戈回正要离开大堂,忽然冲进来一男子。
此人一身戾气,目光冰冷,正是凤家少主无疑。
“你说的可是凤九邪?”廖戈回问。
“是的。”
廖戈回思忖,都半个时辰过去了,应该已经结束,于是他说:“她在执法堂。”
闻言,凤初霄神色一凛,满眼怒意,欲要冲进执法堂,立时有四名带刀武士上来拦他。
“铿!”初霄拔剑,指向众人。
剑拔弩张,夏侯家的两位惊得直往后退,生怕自己被殃及!
凤初霄的剑,可不长眼睛!
哪怕同为五阶,都比不过他!更何况不是!
廖戈回摆摆手,道:“让他去吧。”
事已成定局,就算是皇帝来了,也翻不出花来。
一切都是凤九邪自愿为之,他又不是没给她台阶。
武士们让开一条路,凤初霄穿过重重殿堂,终于来到执法堂门前。
“执法堂”庄严肃穆的三个血红大字映入眼帘,那一刻,他的心颤抖得厉害。
铁锈味飘出来,这厚重的大门都挡不住血腥味,凤初霄满脑子都想象着九妹浑身血淋淋的模样。
心头大痛,恨不得自己替她承受!
当凤初霄看到她一身白衣,好好地躺在三七怀里时,心下一喜,“三七?你怎么在这里?”
凤三七没有回答,而是急急说道:“少主!小姐她昏过去了!您快瞧瞧!”
初霄一急,把心思全放在九邪身上了,手碰到她的腹部,心下一沉,才发现有血渗出来!
仔细瞧着,原来是那天伤的刀口,竟然又裂开了。
廖戈回跟在后面进来,瞧见执法弟子皆已睡死过去,凤三七也不知怎么出现在这里,心里狐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见凤家少主要把凤九邪带走。
凤初霄心里着急,来不及细问,根本没顾及刑讯司的阻拦,直接就把九邪带出了执法堂。
当廖戈回带着一帮武士们在执法堂门前拦住他时,凤初霄抱着九邪只说了一句话,便再无人敢拦:“谁敢拦我,我凤家必倾尽全力,让他在整个朱雀国都无立身之地!”
凤府和夏侯世家打得好算盘,趁着他不在,就敢联手暗害他妹妹了,这个家,还轮不到二房来做主!
廖戈回被他一身戾气所震慑,竟是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回神过来后,才惊觉,自己被一个五级异术师的小子所震到,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凤初霄将九邪带回家后,差人诊治。
不知什么缘故,她旧伤复发了,让人心疼不已。
凤初霄就一直在床边守着她。
“九妹,九妹?”耳边响起男子的声音。
是梦?还是真实?当睁开眼看见凤初霄眼圈熬红了的样子,九邪立刻明白过来,她不是在做梦!
“大哥……”她艰难地张张嘴。
凤初霄见她醒了,忙是让治疗师诊治,当后者说无碍之时,他的大石头才终于落地。
他后怕地说:“你快吓死我了!万一你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跟爷爷交代?都怪我不好,不该听你胡闹,这次说什么,也要给你配一群丫鬟和护卫。”
凤九邪头疼不已,这院子里有两个,已经让她吃不消了,再来一群,不是更烦人吗?
凤三七见她没事了,神色一黯,默默离开。
当他坐在桌边,摸着瓷杯时,忽然“碰擦!”一声,杯子落地。他不着痕迹地抬手抹掉了碎屑,拿起一个新杯子,继续泡茶、喝茶。
全然一副淡定自如的模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血咒发作,撑到此时,已是极限。
手指死死握住杯壁,指尖发白。
杯子不断地发出嗡嗡声。
“咔擦咔擦咔擦……”杯子接连碎裂。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终于抑制不住,泡好的茶水再次被泼了出去,他咳出一团团黑血。
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痛苦。
不光是身体,就连灵魂都被撕成了碎片,生疼。
血咒,离她越近越危险,她越很他就会越痛苦。
柚戒给他的药他从来不吃,因为他想要承受她曾经历过的痛苦。
可是今天,他发现他错过了太多事了。
千魔紫瞳是魔界王者一脉才有的天赋,痕祭居然给了她一只眼睛,这让他很吃惊。
她刚觉醒就使用了一次,被反噬是正常的。然而,当他为她化解反噬时,不小心被乱流带进了她的梦里。
看到的却是那样一幕,他的心不断在滴血。
原来他不知不觉,已伤她如此之深……
或许终其一生,他都不可能被原谅。
她活下来只是因为恨,而这一世,她又要带着对魔族的恨意活下去,不知对她来说,到底要怎么面对曾经的人和事。
呵……他已不再是宿弦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