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筝一愣,魔族?魔族是什么德性她能不知道?
她的眉头舒展开来,仰头望进痕祭的眼瞳里,磁性悦耳的嗓音缓缓响起在耳畔:“你没见过正常状态下的凤九邪,你能想象得出,她就跟现在的湘水一模一样么?天真善良、可爱俏皮,不知愁是什么,疼了会哭,高兴了会笑,会撒娇、会哄人……”
她在开玩笑么?痕祭此刻只想冷笑:“当初是谁把九儿交给我父王的?她在这里这么多年,又有谁来看过她一眼?你口口声声说是她姐姐,可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她变成这样,难道是我的错了?”
绿筝微微沉吟,是啊,他何错之有?
然而,双瞳忽然闪过一丝暗芒:“可今天我见到她时,只剩下一副空壳的她,里面换成了全是黑暗的心,倘若是曾经,多年不见,她一定会抢着问我要礼物,可是她没有……”
听她说完这些,痕祭是有一点儿惊讶,她说得是真的吗?在他印象里,她不哭不闹不笑……
他只有加倍地对她好,才能弥补她所承受的痛苦。难道真的如绿筝所说,他对她的感情始于疼惜,始于保护么……
“有些事你该知道了……”绿筝顿了一顿,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她再次指着原本矗立着锁凰塔的地方。
“那座塔,是在我绝望之下,亲手所建,所以里面会发生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我曾经就亲眼看着一个人在里面堕落至黑暗深渊……”女子的声音苍冷而幽寂,带出远古的荒芜。
当然,她不曾后悔。
痕祭心头猛地一惊,居然是她所建?
“你父王想让历史重演,可我不想这样,因为那样会伤害我最爱的人。所以我想要借你的命,帮我一个忙,我知道你是个无辜之人,但,父债子还。”
痕祭的心陡然一沉,他感到了绿筝体内暗藏的勃然杀意,死死皱眉。
“当年,我建造这座塔的目的,并不是关什么凤凰,而是为了报复杀害我女儿的凶手。”绿筝的眸子里迸溅出杀气,“而那个人,正是你的父王。”
“你!”痕祭只觉全身血液上涌,但他父王造的杀戮太多,保不齐真的杀害过绿筝的女儿。难道说那座塔里第一次关的人,是他的父王不成?
倘若弦尘在这儿听到这样一句话,估计不是震惊而是惊吓了,他和她认识了那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她竟然有个女儿……
绿筝微微扬起下巴,看向痕祭的眼中闪过一道锐色:“本来以为他不再有牵挂,当我看见了你,我就明白你是这世上他仅剩的羁绊了。今天我就送你一程,让你去我女儿的安息之地,和她做个伴吧!”
她想杀了他!当意识到这点时,痕祭心中一紧,该死的,这女人到底用的什么仙术?怎么死都解不开?左瞳转得飞快,快了,快了……
女人幽幽的声音依旧不停,只是说到最后一句时,令痕祭震了一瞬,也失去了逃脱的机会:“你在那儿也可以想一想,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到底对不对?你扪心自问一句话,你可曾真正放下主人的骄傲去爱过她一回?”
当痕祭思索这句话里深意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窒息感逼来,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的漩涡里,只是下一秒,呼吸骤然通畅,后脖领子被人拽起,从黑色漩涡里拎了出去。
下一刻,白光迸现,当痕祭睁开双眸,看到眼前一幕时,立刻呼吸一滞。
父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痕祭,你回家也不说一声,倒让父王一阵好找。”
“父王!”痕祭很惊奇,是父王救了他?
魔尊一袭黑色长袍,单调朴素,衣摆上绣有大红云纹,诡异而腥红。
他顶着一张常年苍白得过分的脸孔,浑身上下散发出肃杀的气息。
望向那个出手就要将他儿子扔进安息地的绿衣女子,魔尊操着无波无澜的声音说:“多年不见,你长进不小。”
刚才她那撕开空间的一手,着实让他有些吃惊,绿筝那么多年来不声不响,竟然参悟了空间法则,而且速度快到连他差点都追不上了。
“你也有长进。”绿筝见到魔尊,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好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讽。
魔尊将被震惊到呆愣的痕祭推到自己身后,迎向绿筝的诡异微笑,道:“我儿年幼,要是他哪里得罪了你,我替他向你赔罪。”
被推至父王身后的痕祭讶然,绿筝到底什么来历?竟然连父王都那么好脾气地和她说话?这是他从未见到过的情况……
绿筝眯起双瞳,道:“我和你多少年的交情了?来那些虚的没有用,我们开门见山吧。”
“先让我把这小子带走。”魔尊说。
绿筝摇头,空气立刻冷凝:“不用,我找你是说他的事。”
“哦?他的事?他有何事?”魔尊暗道,刚才她动痕祭,难道不就是想试探他会不会出手么?他现在现身了,她还想做什么?
绿筝问道:“我想替这孩子向你问上一句,他的母亲是谁?”
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