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资格去恨你。”凤三七走上前,重又把她搂进怀里,他觉得,她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拥抱,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抱了。
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是我害了你,我只想用余下的时光赎罪。我以前说的都是假话,这次才是真的。我不会让你死,我压根就不在乎血咒,我也不在乎上仙的一切,堕入妖道又算得了什么?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失去希望。我,就是为你而来。”
九邪讥讽地笑着,眼里一片冰冷:“弦尘,你不觉得你说这些很不负责吗?”
冷酷无情的女人……果然,好好和她说话,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凤三七瞳孔里闪出诡异的绿光:“叫我三七。”
“三七?”凤九邪被他紧紧抱着,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寒,却带出一丝微不可查的颤音,“假如四万年前的那个人是现在的我,假如我不曾在魔界走了一趟,我或许会放下断翼的执念。”
爱吗?她不明白当年的惊鸿一瞥,到底有没有在记忆的洪荒里失去它该有的印记,但至少,那给了她生命带去了一抹亮色。也许有爱,但已经消弭。
凤三七抱着她的手,在她背后紧紧握成了拳头,语气开始变得凉薄:“难道我不想挽回吗?是你没有给我机会!我曾去魔界找过你,我多么希望当时就把你带走了。”
九邪闭了闭眼,眼里流露出杀意:“我知道,在痕祭的成年礼上,我见到了你。”可他不是来带走她的,而是来杀她的。
“不,不是那次。”在凤九邪诧异的目光,凤三七摇头,说出来的话,令九邪浑身一颤,“还有一次,是在那天之前,我想带你走,魔尊也答应了,可是你却求我,求我让你留下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凤九邪震惊地摇头,“除了成年礼那日之外,我从未见过你,从未!”
凤三七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松开了拥抱她的手,居高临下,极富有压迫地看着她,逼问道:“你确定没见过我?你当时怎么和我说的,难道你全忘了吗?别把责任都推给我,是你自己不愿意和我走的。”
凤九邪在他的逼问之下,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大惊。
原来那天来的,是他?
……
三万七千年前,魔界。
黎蛟天坛偏殿里,魔尊亲自接见了这位据说是来自仙界的上仙。
当魔尊看到宿弦尘时,被遮掩进黑袍里的半只眼睛放出异样的光芒,他显得比往常更加热情,哦不,或者说是看见猎物的兴奋更恰当一些:“弦尘?稀客呀,看到你真高兴。”
宿弦尘微微颔首,轻轻拂开梨花木桌上的灰尘,优雅落座,“我是来履行承诺的,但在那之前,我要看看她。”
魔尊也跟着坐下,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地,他恰好坐在他的对面。
在弦尘执意的目光下,魔尊点头说:“当然可以了。”
他伸出一根苍白修长的食指,轻轻虚空一点,一张水幕便展现出来,上面出现了锁凰塔的景象。
“婴儿馅的包子?”透过画面,九邪的声音传出。
宿弦尘的心神皆被吸引,压根就没看到魔尊脸上阴晴不定的光芒。
弦尘紧紧皱眉,九邪的脸白得毫无血色。
……
凤九邪听见痕祭说她嘴里吃的包子是婴儿肉馅儿的,顿感恶心反胃,嘴里塞的包子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她怎么忘记了?对于魔族来说,人间所有的东西就是食物。
痕祭和她坐在一张长条木桌上,就在她的对面,他甚至还不怕死地说:“婴儿肉当然是卖得最好的了,我特意买来给你补补身体的。”
九邪的脸色铁青,想要把嘴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坐在痕祭左边的夙离见状,着急地说出实情:“他骗你的,逗你玩呢,这是魔兔肉。”
“呕……!”凤九邪生生没吐,咽了回去。
耳边充斥着痕祭太子的笑声:“啊哈哈哈……原来看到你变脸这么好玩。”
九邪好不容易咽了下去,然后拿起笼屉里的一个肉包,起身,踮起脚,准确无误地塞进他大笑的嘴里,看到他噎住的神情,说:“原来看见你吃噎了也这么好玩。”
顿时,痕祭的脸色僵住。
“玩坏了吧?”夙离轻轻笑道,“呵呵……太子你没想到会算计到自己头上了吧?”
“嗷嗷……”痕祭三两下把包子咽了下去,然后一脸着迷地看着凤九邪,“原来你生气的样子也这么好看。”
夙离皱眉,抚额,痕祭你这家伙是没救了。
一连吃了好几个下去,凤九邪过了嘴瘾,擦擦嘴巴,眯起双眼,道:“吃饱了,我要闭关一阵子。”
痕祭问她:“闭关,要多久啊?”
九邪想了想,说:“少则百八十年,多则千八百年。”
太子点点头,看向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舍:“那我们很久都不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