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九邪看着独自一人走进来的夙离,语气带出一丝怪异:“痕祭没跟你一起来吗?”
夙离还是没说话,一直盯着她看。
九邪开始担心:“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夙离走近了,望着九邪,语气不太自然地说:“我来看看你。”
“你不刚来过吗?”凤九邪目露狐疑,转念一想,“是有事?”
他一愣,走到她的床边,坐下来,手撑在她的身旁:“是啊,刚才太子在,我不好问你。”
凤九邪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问:“什么事?”
夙离的心跳有些加快,怕被看出来,他慢慢呼出一口气,平静地看着她的脸孔,状似随意地问:“你脚上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九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敷衍道:“没事,只是磨破点皮,过几日就好了,你就是为这事儿回来的?”
看起来不像啊,他好像很紧张?凤九邪感觉到,因为下雨的缘故,里面变得湿润的空气,竟然因为他而干燥起来。
“可它从来就没好过。”狭长的眼眸盯着她被禁锢在铁环里的脚腕,夙离说道。
九邪惊讶地望着他:“夙离你……”
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他怕在她澄澈的眼睛下无处遁形:“很少有人知道,九彩神凤最厉害的地方不是战力,而是幻术,你用幻术掩盖了你的伤。”痕寂太子用千魔紫瞳也能看出来,但他肯定没用过,不然怎么会看不出来?
九邪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你看出来了?”
夙离点头说:“是啊,我是医者,你瞒不住我。”
她脸色一变,想起魔三殿下那一次,夙离说的事,让她心有余悸。
夙离的眼中划过怜惜,语气温和地说:“你让我看看到底还能不能治了?”
凤九邪浑身一颤,想到上次夙离和她说过的话……
虽然她觉得没治,但看到他那种一贯老好人又坚持的眼神,还是慢慢地点了头。
她本来想下床的,结果肩膀上一沉,九邪一愣,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别动。”
“怎么了?”九邪讶异地扬眉。
夙离想说,他心疼她,可是说不出口,只能沉默。
凤九邪狐疑地瞥了一眼男子,暗道,除了夙离之外没人有钥匙,他肯定不会是假的……
深吸一口气,凤九邪靠在枕头上,双腿平放,将裙摆撩开,放到膝盖位置,露出一双白皙如玉的小腿,右脚脚踝被铁环紧扣的地方,渗出血迹,破坏了原本的美感。
夙离迟迟没能移开视线,终于,他抬起头看她的眼睛,慢慢地说:“你把幻术解了。”虽然他能解,但会被她看出来端倪。
“真的要看吗?”凤九邪的表情不太情愿。
夙离怔住,反问:“不看怎么治?”
九邪一愣,手中扬起一道朱焰,手掌虚放在脚踝处,任由火焰灼烧着脚踝,却感觉不到丝毫热量,九幽寒铁冷到彻骨,就连朱焰都驱散不掉它的寒意,除非用七彩神焰,方能烧断它……
待到掌心里散发出的朱焰消散,幻术消失。
赫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让藏在夙离身体里的那道灵魂格外震惊而哀恸。
锁住她右脚踝的铁环内侧生长出了八根倒刺,刺进了她的脚踝骨里。
此刻,现在,夙离忍住想要灭了魔尊的想法,抬头问她:“疼不疼啊?”
凤九邪皱眉,似乎在考虑这个问题,想了许久,才认真地说:“一开始觉得疼,后来就习惯了。魔尊说得很对,人的忍耐力是没有极限的,痛苦也是可以习惯的。当习惯了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后面半句夙离压根都没听进去。
怎么可能习惯?最疼的不是刚开始倒刺扎进去的时候,而是此刻乃至将来无休止的疼痛,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感到钻心的疼,每走一步,都会疼入骨髓。
夙离豁然站起,想要找魔尊,他要把她带走,一刻不能停留!
可是,忽然间,手腕一沉,夙离愣住,望着被九邪抓住的手,他本想安慰她几句,可话到嘴边,不知道说什么才是对的,索性闭嘴。
他看见凤九姑娘仰起头,望着自己说:“夙离,你去哪儿?”
他回答不了她,此刻只想要挣开她的手。
“你不要告诉他。”凤九邪攥紧他的手腕,她的力气用得很大,没有提防的夙离险些摔了一跤。
“他?他是谁?”夙离皱眉,很快明白过来,她说得并非魔尊,而是刚才那个小子,“魔太子吗?为什么?”
凤九邪的神色很是诚恳,让夙离惊住:“他对我有愧意,假如你再告诉他这件事,我忍受不了他总是愧疚地看着我,这样让我很难受。他是个好孩子,不应该活在他父王的阴影里,更不应该替他父亲赎罪。你也是魔尊的儿子,你应该很清楚那种感觉。”
夙离怔住,抑制住内心的波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