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眼看着要射中了,凤九邪神色一厉,抬起右腿,“铿……”九幽寒铁制成的锁链堪堪挡住那枚倒刺,趁着缓冲的间隙,夙离伸手去接。
“嗤!”利刃划进肉里的声音传出。
凤九邪脸色大变,看向手被刺到的夙离,从床上跑了下来,面色担忧地说:“你怎么那么笨,直接用手去接啊?快让我看看你的手。”
夙离皱眉,感受着钻心蚀骨的疼痛,她就是时时刻刻都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吗?那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撕拉……”一声传出,夙离一惊。
凤九邪撕下沾上血迹的裙摆,扯下一块布条,夙离以为她是要替他包扎伤口,哪里知道她只是掰开他的手指,将那把八根散发着寒气的尖锐倒刺包了进去。
“一定要包好,不然它们闻到了血会再飞出来攻击人的,这该死的东西不知道是谁造出来的。”凤九邪死死皱眉,内心极为震动,暗道这一切未必和魔族有关,魔族的喜好都摆在明面上,极少背地里伤人。
夙离低头看着她,神色复杂而隐忍:“这铁怎么这么冰啊?血都快冻僵了。”
凤九邪摇头:“我也不知道,它好像就是用来对付九彩神凤的,冰得不像话,我只有不断生出火焰抵抗,才能抵抗它的寒冷。你不是火属性的魔族,要快点治疗,否则这手就废了。”
看到她想催生火焰替他治疗,弦尘觉得自己要彻底疯了,一刻也不能再待了!
他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你等着,我一定把你救出去!”
她皱眉,没有理会他的话,反倒是左手抓着他的手,右手掌心开出一道朱焰,明明灭灭,像极了盛放的花朵,刹那间,翻手扣上了他的手掌。
那一刻,夙离只觉冰火两重天。
“不是很疼吧?”她问。
“不疼。”他淡笑着摇头。
等这火焰消失,九邪发现他的伤没了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他的眼睛,凤九邪认真地说:“夙离,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这些就给你留着,你回去查查看,它们有没有被施了法术。还有,千万不要和痕祭说。”
夙离接过她递来的东西,神色郑重地说:“你等着,我一定救你出去。”
九邪摇头拒绝:“不用,你救不了我。”
夙离不解:“为什么?”
九邪喃喃地说道:“就连魔尊都没办法的事,你肯定也做不到。”
夙离薄怒,他不是生她的气,而是生魔尊的气,反问:“是他关的你锁的你,他怎么会没办法?”
凤九邪说不清楚,但锁凰塔里的一切都告诉她,魔尊肯定也没办法,这件事没有根据,没办法作为理由……
她想了想,说:“夙离,我不想你们本就僵硬的父子关系因为我而闹僵。”
“这是两码事。”夙离生硬地说。
他焦急到无以复加,一刻不愿再等,抓着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出塔。
却忽然间,夙离感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衣角,他回头一望,立刻忘记了呼吸。
她半跪在地上,身子前倾,右手才能够得着他的衣服,锁住她脚踝的锁链绷直了,就差一点儿她就没抓住他。
拼死忍住想要将她抱入怀里安慰的冲动,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问道:“你不觉得现在的你活得很屈辱吗?你看看你的样子,狼狈,虚弱,满身是血,你还敢拒绝我的好意?”
凤九邪半跪在地上,仰视着他,可是她的灵魂却好像飘荡在上空,俯看着这一切……
她的声音是那么幽寂而苍冷,直戳人的心脏,让人的灵魂也跟着震动。
“这里曾经困住了我的祖先,我在这里能听见她的嘶吼。每当我困顿的时候,她都会出现,告诉我怎样自救,而不是靠别人的怜悯。我不是娇花,我会像野草那样活着,这里也不是囹圄,而是通往自由的九重高塔。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搭救,我是九彩神凤,我就该像我的祖先那样,从那个地方飞出去。”
她指着的是,塔顶的那颗明珠,也是锁住她脚踝的终点。
弦尘听不懂她的话,更不明白她说了什么。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他问她,“你,你是宁愿被囚禁在这里,也不肯走吗?”
凤九邪继续说:“心若为牢,哪里都是地狱。我没有亲人;除了你和痕祭外,也没有朋友;除了这儿,我还能去哪里?我回不了家,我过去的亲人、朋友们也不会接受这样的我。魔尊没有说错,我要留在这里,找到救赎之道。”
夙离双拳紧握,几乎要捏碎了拳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好像第一次认识她。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他闹不明白了?
凤九邪不知道他在挣扎什么,但她确信他在纠结。
“我不想你有事。”她的目光虔诚而坚定。
不想夙离有事么……
他睁开眼,眸子里一片温柔,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在她耳边轻声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