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三七手掌心里满是咳出的血迹,那血是黑色的,混着铁锈味,让凤九邪皱起眉头,今夜十五了……
“九邪?”三七一愣,一点儿没有被抓到的尴尬,反倒是不着痕迹地抹去地上的痕迹,然后淡然地转身离开。
“你这样还能找朔旋?”凤九邪神色一凛,伸手扣住他的肩膀,感受到他的怔愣,她顿了一顿,道,“让朔旋等着。”
“可……”三七不太情愿,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虚弱的样子。
九邪挣扎片刻,走上前,直视他的双眼,不容拒绝地说:“我扶你去休息。”
凤三七的小圆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他还没从这个转变中回神,胳膊就被她抓牢了,她居然搀着他走到八楼……
“你回吧。”等她扶他躺下,三七就让她上楼休息,可是九邪却是盯着他的脸瞧了半晌,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说道,“趁着你现在还能说话,先把朔旋叫来,免得待会血咒发作起来,我没办法处理你。”
凤三七怔住,突然变脸,得寸进尺道:“你心疼我就直说,干嘛说得那么严肃?女人不应该温柔一点吗?尤其是对待病人。”
九邪无奈,拎了一个椅子,坐到他的床头,说道:“嘴巴别那么贱,我现在是你家主子,能放下身段给你这个家丁看病,算是莫大的恩德了,所以给我老老实实地休息。”
三七无辜地说:“疼得我浑身难受,睡不着。”
九邪盯着他的脸瞧了瞧,心想,他这句话倒是实话,“快点把朔旋叫来,除了吐血以外,我不知道你还会发生什么状况。”
凤三七正经了起来,深深地看着她,说道:“每当血咒发作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你不在我身边,看不见这一切,我也多么希望你就在我身边,能陪我说会儿话……”
说着,他的眼神黯淡下来,随即又亮起,九邪许久没能从他深邃的眸子里回神。
“我以前还在奇怪,你平时不会发作,一发作起来就要死要活的,不过今天看到陆家双生子的时候,我明白了。”凤九邪平静下来,道,“月圆之夜,是妖族妖力最盛之时,将血咒之毒压制在月圆发作,一来可以集中力量对抗,二来,不必时时记挂,离我远点的话,平时还能逍遥自在。但问题在于,集于一日,真的会很疼很疼。”
“你都知道,我还能说,说什么呢……”他看着九邪,笑得虚无而勉强,忽然脸色一变,“咳咳!”吐了一口黑血。
凤九邪心下一紧,虽然觉得他活该,但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做不到视若无睹了,她知道现在只是一个开始,今夜会很难熬过去。
她慢慢把椅子移开,自己脱了鞋,坐到床上,在他惊讶的目光下,她把他从锦被里拉出来,扶他坐好,在他身后垫了个抱枕,左手伸了过去,搂着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说:“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他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写满了痛苦,眉头紧皱成一团,但心里却很震动,她这算是良心发现么?
“你,你怎么会知道血咒这种东西的?”他问她时,不小心乌黑的血流淌进她的袖中,染黑了她玉白的手指。
她能感觉到他的颤抖,那是强烈抑制和隐忍的结果,她并不在意指尖的血,而是用袖子将他嘴角的血擦干,然后说:“魔尊告诉我的。”
“他是只老狐狸,没有好处的事他不会做。你拿什么和他交换了?”他问她,以期望自己不会那么快失去意识,毕竟,她能这么温柔的时候不多啊……
“我和痕祭的孩子。”她眸光微凝,继续替他擦掉血,但是越来越多,怎么也抹不净了,他的体温开始下降……
“我原本以为你爱上他了,然后有了孩子,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他苦笑,自嘲地说,“我该想到的,你不会移情别恋的。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九邪摇头,轻叹一声,道:“我想害你,是我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反倒来安慰我。不是反了吗?也许错的是我……”
三七就怕她这么想,略微激动了一些,说道:“你没错,都是我的错……你只是一只天真单纯的小凤凰,是我亲手将你推进了深渊,你不要停止恨我的脚步,也不要怀疑你曾经的信念。”
九邪沉默了,不说话,只是将他拉进怀里,搂得更紧了,血腥味飘散在空中……
凤三七慢慢伸出右手,握着她勾住自己肩膀的左手,她没松开,他继续握紧,十指交缠,缱绻缠绵……
“咳咳!咳咳!”吐血,不要命地吐血!
终于抑制不住,三七松开了手,弓起身子,不住地吐着,大朵大朵的黑色血雾将白色的锦被染得漆黑。
九邪攥着他的右手,探入灵识,这才发现他体内的筋脉正在节节寸寸地崩溃,还没等她有所行动,三七突然转头问她:“九彩神凤的血咒,口诀应该只有凤凰始祖才知道吧?魔尊是怎么知道的?”
九邪随意地回答:“也许是灵歌告诉他的。”
“灵……歌?是凤凰始祖的名字吗?”凤三七虚弱的脸上显露出一抹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