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三更,第一更
舶来品的好处在于能够随时将字面意义赋予新的含义,换一句话,民主专政的最终解释权归拿破仑本人创作者所有。
既然资本家是无耻的,拿破仑就必须比他们更加无耻。
例如在七月王朝时期,他的侄子拿破仑三世就曾经冒充社会主义改革家,巧妙的隐瞒了自己的意图。而工人阶级则成了波拿巴主义野心家手中的政治工具,他利用这个工具推翻了共和国和建立了自己的帝国,以“维护秩序、家庭和财产”,社会主义第一次登上政治舞台给反对政党提供了武器,它们借此来阻碍政治发展和镇压无产阶级以维护资本家阶级的利益。
然而在普法战争前期,“共和国”、“自由”等等字眼象响亮的号召在工人的耳际鸣响。演说家们在集会上为了迎合听众的热烈兴趣,不去抨击企业主和资本,而是抨击政府,并且在演说中影射皇帝和皇后,有时直接攻击他们。演说家们不去描述经济上的被剥削者的贫困和公有财产的美好,反而浪漫主义的诉说政治压迫的可耻、自由的欢乐,共和国的革命的伟大。将工人阶级变成他们手中的棋子。
但是共和派是什么货色,拿破仑那双眼睛看的一清二楚。他根本不害怕直接跟他们撕破脸皮,因为这帮人根本就没有脸皮。
杜伊勒里宫的走廊上回荡着甘必大和拿破仑的愤怒争执声,有些人下意识停下脚步,伸着脖子望向了办公室的虚掩的大门,试图搞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甘必大死撑着,甚至表现出一副无理取闹的模样。
然而拿破仑却底气十足,他无畏对方的指责,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反驳甘必大,“我说过了,法兰西第三帝国已经是民主共和制度的国家,对于任何想反对民主共和政府的势力,我都将采取专政压制的政策,选票是人民的选票,不是反对党的选票。以谢利德家族为首的集团抵制颁布的法案,已经是在试图破坏共和和自由,如果还有下次,我会没收他们的财产,将所有反对共和政体的人直接从法兰西的土地上滚出去,滚到法属圭亚那去跟土著人一起茹毛饮血。”
甘必大被气的无话可说,最先鼓吹自由共和的的确是他们,却没有想到拿破仑反而利用了他们的政治主张,并且以试图破坏共和自由为理由,对资本家实行专政政策。
技高一筹。
甘必大愤怒的看着对方,最终没有选择继续争吵下去。真理在强权的范围之内,无论他再怎么反驳,拿破仑的问题只有三个。
“你的枪有我多么?你的人有我多么?你的钱有我多么?如果都没有,共和党最好选择闭嘴。”
原本虚掩的门被猛然打开,走廊上所有等着看好戏的人都吓了一跳,甘必大愤怒的夺门而出,脸色阴沉。而坐在办公室里的拿破仑则显得风轻云淡,甚至向他招了招手。
“记住了,下一次他们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目送甘必大离开之后,拿破仑脸上的微笑也慢慢的褪去,换成一副阴冷的神情。
现在不是跟整个决裂的时刻,他还需要在等等,等到普鲁士的铁蹄兵临城下。
虽然取得了法兰西银行的支持,但是拿破仑需要的,并不是银行的支持,而是要掌控整个法兰西银行。历史上的第五共和国总统戴高乐之所以能在总统的位置上坐那么久,并且有权解散国会,就是因为二战之后,银行等重要经济命脉国有化的政策让议会已经无力对他构成威胁。
拥有了法兰西银行,拿破仑就能轻而易举的稳固自己的位置,并且进入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时代。
拿破仑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望着空无一人的广场。
整座杜伊勒里宫都弥漫着普鲁士军队即将来临的压抑,辉煌壮阔的大理石穹顶笼罩着一层阴暗的云翳,如同覆盖在法兰西国土上的战争阴云,压迫的人喘不过气。
办公室的门被重新推开,特罗胥总督从走廊上进来,脸色阴沉的盯着拿破仑,手中拿着一份电报,电报的内容却让拿破仑原本轻松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神色严峻的特罗胥将电报摆在拿破仑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解释说道,“这是梅斯要塞回传的电报,巴赞将军所率领的莱茵军团抵抗越来越消极了。普军的第一,第二军团和三个骑兵师形成了一道无法突破的包围圈,巴赞率领的莱茵军团需要解围,而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支援梅斯。”
话音刚落,巴赞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张阴冷的,没有任何血色的脸。
这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他甚至连权倾帝国的路易·波拿巴身上也没有看见过。
一个真正的帝国君王所带来的压迫感,能让面前人感到窒息。
暴君尤里乌斯仿佛在这一刻灵魂附体。
拿破仑的手都在颤抖,他原本以为巴赞在历史上能坚持72天之后才投降,却没想到刚刚包围在梅斯要塞还没多久,巴赞就已经放弃尝试突围的念头,开始转为严防死守。
情绪在一瞬间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