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姬这个名字,一直到了我十九岁那年,才被逐渐的遗忘了一些,其实并没有忘,只是习惯了想念,习惯了沉默,变得麻木而已。√
祖父的年纪很大了,有时候脑子都不清晰了,时而糊涂,时而正常。
我甚至问过年迈的祖父,怎么帮助骊姬,但他一直都说没办法,可就在他临终前,却忽然拉着我的手,认真的告诉我:“除非获得补充三魂七魄的东西,否则只能给骊姬提供香烛和供品,长久的提供,有一丝微不足道的希望能让骊姬苏醒。”
我问他有什么东西,他摇了摇头,说这些都是村长告诉他的,村长有些门道,比祖父大了二十多岁,依旧健在,精神抖擞,祖父却不行,身子一天比一天差。
他在生命的最后,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只是让我多做好事,积阴德,应该也可以给骊姬带来好处。
祖父在我二十岁那年,在寒冷的冬天没熬过去,去世了,享年七十七岁,被安葬在了祖母的身边,两人终于团聚了。
我的父母也从城里赶了回来,简单处理了祖父的后事就回了城里,还说下学期,就帮我办转学手续。
我现在是在五里地外,镇上的学校上学,因为农村里上学晚,我都二十岁了才读到初三,每天骑着山地车,往返于村里和镇上的学校。
先前因为祖父的身体不稳定,我没有选择寄宿在学校,而是早出晚归,中午不回去,方便照顾他。
现在祖父走了,家里剩我一个人,父母依旧在城里打工,而且他们在早些年,偷偷的生了个孩子,怕我夭折另外还为了香火问题,祖父也知道,就我傻瓜一样的不知道。
我有个小我十岁的弟弟,父母只是偶尔回来看看我,于是,我一个人住在乡下的老宅子里,往返于学校和村子,靠着几亩薄田和父母的资助,过的倒也清净。
本以为这日子,可以守着我的骊姬,平平安安的过下去,但在那年的新春,转学前,我遭遇了一件诡异的事情,这让我很不安。
那是年后,正月十五的夜晚,我照例骑着破山地车,在星光的照耀下,从学校返回村子,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的白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那条蜿蜒的土路上,坑坑洼洼的小坑,都被掩盖了,路面情况很差。
我在下晚自习后,独自骑自行车回家,途经李家村子的时候,本来就有点害怕,但还是不小心被路上,积雪掩盖下的一个石头,狠狠的坑了一把。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路上有块石头,我天天走都没事,就今晚出事了。
更重要的是,我连人带车翻了过去,直接翻沟里了,好在坑下面没有水,我在坑底晕乎乎的站起身,找不到东西南北,只好爬上去,谁知爬反了方向。
在沟的对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李家村还有点亮光,我都分不清东西南北。
我往前走着,忽然脚下像是被人绊了一下是的,咕咚一声!
又摔了一个大跟头,我骂骂咧咧的拿出随身带着的手电筒,爬起来浑身绷紧,用手电照着身后,可什么也没有,就看到一个小土包,土包上压了块石头。
上面还有一个花圈,我立即后退几步,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土包没有墓碑,荒郊野外的,只有一种解释,是小孩埋葬在此。
民间的说法中,这样的的死者,称为“少亡人。”顾名思义,年少意外死亡的孩子。
这样的死者,在迷信严重的地方,是不允许进祖坟的,只能在荒郊野外不立碑,不祭拜,不招惹,这样的死者戾气太重,传言进了祖坟,会祸害子孙后代。
上面有鲜艳花圈,看样子应该是刚埋不久,时间应该是在今天,因为早上我经过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村口有这样的新坟。
我双手合十,学着祖父的样子:“误会!误会!全是误会!不好意思,打扰了,勿怪勿怪,我马上就滚。”
说着我就重新下到了沟底,咬着牙扛着我的自行车,用力的抛了上去,我双手搭在路面上,刚要用力往上爬,还没来及喘口气,就吓了一跳!
因为在我的视线中,雪地上,出现了一双油亮的皮靴!
心跳瞬间加速,我下意识的抬起头,然后看到一个高大身躯。
“卧槽!”没来得及喊出第二声,我就两眼一抹黑吓晕了!
醒来时,很冷,我揉着脑袋,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手上黏糊糊的,全是雪水,冻死我了。
“咯吱咯吱……”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发现自己躺在路边的石头旁,而我的面前,有一个黑乎乎的背影,正蹲在地上,那声音就是从他那里传来的,我吓得半死,不断的咽口水。
心想这么邪乎?
我今晚是怎么了?先是掉坑里,然后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现在又出现了这么个东西!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越发的急促,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顺着手电的光束,那背影异常诡异,但可以看出是一名中年男人。
他带着个帽子,伴随着吱呀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