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的一句“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让卫阶不由得心惊,虽然不惧身份曝光,但是对谢安口中九品观人术的好奇却是达到了顶点。
只见谢安话音刚落,小太监已经遵照皇命抬来了一张太师椅,就摆在殿下正中的位置,与司马曜的龙椅遥遥相对,司马曜此时已经回到自己的龙椅之上,而谢安也是毫无顾忌地坐到了太师椅上。
“皇上,如今我大晋局势稍有缓和,襄阳如此失守,确是有点出乎意料,依老臣看,此中当另有隐情,请给老臣时间查明,至于卫家以及卫家军,老夫敢担保他们对我大晋的忠心!”
虽是一副恭敬的神态,谢安的语气间却是不容置疑,即便如此,司马曜的脸上并没有丝毫不悦之色,只是认真听谢安说话。
“谢首辅如此独断,难以令人信服,卫家军有通敌之嫌,谢首辅还如此周全照应,很难让人不觉得谢首辅别有用心!”司马道子怎能容谢安一出场便震慑全场,当下打断谢安的话,冷声叫板。
“圣上召唤,谢首辅都能迟迟不到,如今一露面便替卫家军脱罪,又说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难道说谢首辅的官威,已经凌驾圣颜之上不成?”
司马道子话未说完,谢安倒没什么,倒是司马曜脸色大变,沉声说到:“琅邪王慎言!谢首辅年事已高,出门自不方便,冒犯龙颜一说,纯属无稽,切不可再胡乱言语!”
司马道子心中不悦,却也只能隐而不发!
谢安站了起来,先是对着司马曜微一垂首,而后眼光掠过司马道子还有左侧的矮胖子,最后落在卫阶的身上。
司马道子还好,毫不退缩地对上谢安的眼神后轻声冷哼,别过脸去,那个矮胖子则是浑身不自然地扭了扭身体,刻意回避着谢安的眼神,坐立难安。
“卫阶从未有过领军作战的经历,却能在算无遗策的慕容垂手中屡屡占得先机,虽然最后棋差一着,未能识破慕容垂最后的一处伏兵,但已属难得,当然,也令人难以置信!”
“慕容垂设伏而不作为,是因何道理?对于此,国宝你怎么看?”
谢安的眼光再次落到矮胖子身上,却只换来矮胖子一阵唯唯诺诺,不敢多发一言。
卫阶心中叹服,谢安就是谢安,一出场便震慑住所有人,就连当今皇帝也只有恭听教诲的份!
真是带的一手好节奏啊!
只是卫阶的心中也有疑问,谢安如此高调,难道真的不担心引起皇室猜忌?
谢安又看向司马道子,司马道子冷哼一声:“我又不是慕容垂,如何知晓?”
“卫阶,你怎么看?”
卫阶知道谢安这是在给自己机会表现,其中也不乏试探他有几斤几两。
毕竟不是谢安,卫阶还是很有分寸地先向司马曜行礼,而后斟酌着说到:“依草民看,慕容垂不对卫家军出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卫家军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这个答案是卫阶在心中思量再三才说出来的,既回答了问题的本质,又显得他并没有完全看透慕容垂的心思。
换言之,这是一句无懈可击的废话!
谢安摇头失笑,这个后生有点意思,唱戏的台子都替他搭好了,上台客套了一句就下来了,这是要我谢安唱独角戏啊!
“年纪轻轻,能有此见地,已属不易,慕容垂雄才大略,有经天纬地之才,这种人又岂会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
“慕容垂此举,是要留下卫家军,作为来日苻秦南下的绊脚石,我大晋兵力越强,一则就越能消耗苻秦的力量,再则也能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圣上明鉴,慕容垂此举,也向我们透漏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讯息,前秦大军定会南下,而且时间也不会太久远!”
“依老臣判断,五年之内,苻秦大军,必会南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司马曜闻言站了起来,一脸心惊,语带仓惶地问到:“首辅此言可有依据?”
卫阶此时是打心眼里佩服谢安,淝水之战就发生在四年之后,而这四年也是谢家风流达到鼎盛的四年,淝水之战后,随着谢安谢玄相继离世,谢家也就日落西山了!
“通过慕容垂的动作,不难看出,苻坚已有南下之心,只是北胡种族林立,大军调度需要时日,加上粮草淄重战马等等的准备,我们尚有五年左右的时间准备!”
“这一战,会是关乎国运之一战,我大晋定要全力备战!老臣提议,为了振奋军心,让城外卫家军即刻返回城中军营安顿休息,追封两位殉国的将军,并犒赏全军!”
“依首辅之言!”司马曜顿首说到,示意身旁小太监赶紧去城门处宣读命令。
“皇上三思啊!襄阳城破,卫家军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有过不罚,还要追封犒赏,此举恐难以服众啊,皇上!”
久未说话的司马道子见势不妙,赶忙上前,想要阻止司马曜。
“皇上,老臣还有要事请皇上定夺!”谢安再次开口,将司马曜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