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卫阶心口不一,只是有难言之隐!”
卫阶的话并没有让烟濛濛有丝毫情绪神色上的变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等着卫阶说出他的难言之隐。
“安公说卫阶生有反骨的批语想必小姐也有所耳闻吧!”
卫阶当然不会就此说出他的灵魂来自未来,而是把他心中的担忧通过谢安和支遁大师的批语表达出来。
“还有支遁大师也曾说过,卫阶的面相为短命之相!”
支遁大师当然没有当着卫阶的面说过这句话,这句话卫阶只是借支遁大师的口说出罢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支遁大师不仅确实说过这句话,说的时候烟濛濛还就在当面。
当下烟濛濛也难以再淡定下去,轻声接口说到:“面相之说,虚无缥缈,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
“我并非质疑安公和支公,只是想告诉公子,今日若是濛濛同时此等处境,定不会就此认命,更不会因此错过人生中一切美好的事物!”
“即便濛濛明日便会魂飞魄散,今日也会尽情与公子把酒言欢,抚琴直至天明!”
卫阶一脸钦佩地看向烟濛濛,没想到眼前这个美人竟然能豁达至此,不禁有点惭愧地说到:“小姐教训的是,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卫阶受教了!”
烟濛濛眼前一亮,从之前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到现在的这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还有那首让人忘忧的忘机谱,卫阶总是能让她感到意外,给她惊喜。
“公子果然不负建康城内第一才子之名,濛濛真的有点爱上公子了!”烟濛濛喜滋滋地说到,示意卫阶坐下。
卫阶微笑不语,他已经知道,烟濛濛并不在意他前途迷茫,依言坐下后,烟濛濛那冠绝天下的琴音已经扑面而来。
竟是一首高山流水!
卫阶分心两用,一边享受着烟濛濛高超的琴技,一边心中苦笑,还以为烟濛濛此时会来一首诸如凤求凰之类的曲子来应应景,没想到会是这首高山流水,这是要告诉自己,她只是将自己引为知己,别无他想吗?
一曲奏罢,秦淮楼内已是一片欢腾之声,这些高门子弟,成日流连秦淮楼,为的就是能听到烟濛濛的琴音。
“公子以为濛濛这首高山流水如何?”烟濛濛轻叩琴弦,看着卫阶微笑着问到,眼中促狭意味一闪即逝。
“小姐琴技已无需卫阶多作评价,之前外面的欢呼声已经证明了一切!”卫阶顿时明白,这是在玩呢吧?
“小姐蕴含琴声中的含义卫阶也已清楚,如此便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卫阶起身作势就要离去,烟濛濛微一愣神,卫阶已经走到了房门口处,当下略显急切地喊到:“公子留步!”
“知己贵乎知心,小姐既然视卫阶为知己,当明白卫阶此刻心中苦楚,请允许卫阶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尽情痛哭一番!”
卫阶背身而立,语气悲壮,心中则是暗叫好险,烟濛濛再不出声留人,他就只能自己停下来或是就这样走出去了。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他都输了!
“先相知,后相恋,若是连知己都算不上,两个人又怎能执手白首?”烟濛濛轻叹一口气,卫阶此举让她有几分失望。
只是这点失望却在卫阶转身之后化为嗔怒,此刻的他的脸上哪里有失望悲凉的情绪,有的只是计成后的洋洋自得之色!
“你!”
烟濛濛双颊微红,转瞬又转怒为喜,喜滋滋说到:“公子不仅是个好知己,还是个好对手呢!”
“好对手?”卫阶愕然,转而恍然。
“可不是对手?任何一对恋人,彼此间既是恋人,又是对手,玩这一个让人欲罢不能的游戏!”
“濛濛想离开建康!”
烟濛濛站起身来,走到卫阶身边,差不多挨着他又一起坐下,语带萧索地说到。
“今日之前,建康城内唯一让濛濛挂心的就是安公,自濛濛来到秦淮楼伊始,安公听过濛濛第一首曲子后,便将濛濛视作知己,这几年来,每当安公有烦心事的时候都来听濛濛抚琴奏乐。”
“原本安公一年也难得来几次,近年来却是越来越频繁,安公的烦心事越来越多,濛濛听得多了,心中装的事也就越来越多,现在已经觉得有点乏,想要逃离了!”
卫阶默然不语,他明白烟濛濛的意思,并不是要自己带着她去私奔什么的,只是在向自己倾诉,只是不知为何,说话的时候,烟濛濛的眼神中竟然露出迷茫的神色,这对于这个豁达的奇女子来说,是件很不寻常的事。
“她有心事,难以启齿的心事!”
“时候不早了,公子早日回去歇息吧,萌萌也乏了!”
猝不及防之下,烟濛濛竟然下起了逐客令,这次再不是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的游戏规则,而是实实在在的逐客,卫阶心中疑惑,只能点头告别。
“多谢卫阶卫公子!”卫阶刚从烟濛濛房内走出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