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元兄有没有考虑过你母亲的感受!”
王弘闻言冷笑不已,不以为然地说到:“她嫁入了王家,就是我王家的人,但是她的心却一直还在桓家,当年我爷爷连同安公,制衡我的外公桓温,粉碎了桓温篡晋自立的阴谋,这几十年来,她一直都心存怨愤,弄得我王家是鸡犬不灵,这才导致我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最终都不能再与安公携手作战!”
“说起来,我爷爷的死,她也脱不了干系!”
卫阶看着情绪激动的王弘,不知如何安慰,没想到这个王弘心中,不仅对桓玄是恨意颇深,对他自己的母亲,也有诸多不满。
“叔宝兄,眼下建康城内,安公最看重,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还请你务必帮王弘这个忙!”
“休元兄说笑了,卫阶只是适逢其会,帮助安公解决了一些麻烦,看重信任有点言过其实了!”说到信任,安公最信任的人除了谢玄,就是支遁大师了,哪有他卫阶什么事,当下卫阶苦笑着说到。
“不过,卫阶会尽力一试!”
“如此便仰仗叔宝兄弟了,还有檀道济和毛修之他们,也想和王弘一起加入北府兵,也请叔宝兄弟一并向安公呈秉!”
卫阶既已松口,王弘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加入北府兵,成为军中一员,只要有机会立功,在北府兵中站稳脚跟,来日与桓玄叫板,也就并非不可能之事了。
卫阶没想到刚到建康,就有人上门求他办事,既然已经答应王弘,就得尽力去尝试一下,王弘走后,卫阶暂别了烟濛濛,又回到了乌衣巷中。
而此时的乌衣巷的谢府中,在有惊无险度过一场风波,经过短暂的喜悦之后,全府上下又陷入了一片哀痛之中,因为王坦之死了,还是为谢安死的。
只是谢府中有一个人此时心里却是忐忑不安,无暇悲痛,那就是谢鲲了,谢鲲不是蠢人,相反,他还非常的聪明,否则也不可能是谢家年轻一辈中谢安最赏识的人了。
桓玄王恭在建康逗留,密谋对付谢安,谢安误打误撞装病,让桓玄等人进入了观望等待的状态,而后谢鲲去了淮月楼,无意中泄露了谢安装病的事实,紧跟着桓玄等人就发动了对付安公的阴谋,这说明淮月楼的苏巧儿实际是一个坐探,而且极有可能是桓玄的坐探!
谢鲲心中明白,如今王坦之刚死,众人都无暇多想,还没有人意识到谢安装病的消息是被人泄露出去的,等过了几天此事一过,以谢安缜密的思维,十有八九能想通这一点,到时候一盘问下来,多半他谢鲲是没法隐瞒的了。
依照谢安的吩咐,谢府中人同王府一样,年轻一辈的人需要披麻戴孝,此时的谢鲲却一个人躲在巷子里,心中挣扎,就在此时,一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竟然在这一天第二次出现在了乌衣巷中。
“谢鲲公子何以一个人在这里?”
如今已经和谢安成了莫逆之交,对于谢鲲,卫阶已经完全提不起兴趣,只是礼貌上,还是停了下来,打声招呼。
“和你有什么关系?”谢鲲冷哼一声,闷头说到。
“不要以为攀上了我大爷爷,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充其量你也就是我谢家的一条狗!”
卫阶不由得一愣,这谢鲲对他的意见居然这么大,难道是因为烟濛濛?卫阶当下只能想到这个原因,当下不屑地看了谢鲲一眼,嘴上说到:“我是不是谢家的狗,咱先不说,我可以肯定你谢鲲就是谢家的一条虫,一条毫无用处的蛀虫!”
“你!”
谢鲲顿时气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又有着其他顾虑,当下反驳不得。
大笑声中,卫阶径自走进谢府大门,心中却在好奇谢鲲今日的战斗力似乎下降得厉害,平日里可没这么容易缴械投降的,这家伙有心思!
再见到谢安的时候,他正在和支遁大师在下棋,似乎只有在下棋的时候才能让他忘却一切忧愁和烦恼,卫阶见谢安正在苦思,不敢打扰,当下站在二人旁边,俯首观望棋局。
后世的魏杰尚没有机会接触过围棋,如今卫阶对于围棋也是一窍不通,只见谢安手执白子,落子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再看棋盘之上,卫阶虽然看不出好歹,却也知道白子的形势似乎不太好。
看了片刻之后,百无聊奈的卫阶心思又回到了谢鲲身上,谢安支遁大师下棋的小亭子远离前院,很是幽静,也没人前来打扰,卫阶的心神也得到了彻底的放松,顿时觉得谢鲲的举止有些反常。
这个时候谢府上下除了谢安和支遁大师,多在王府中协助王坦之丧事事宜,以谢鲲的身份,此时应该和大家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独自躲在巷子里,在见到卫阶后也没有斗一斗的心思。
卫阶看了一眼谢安,心有所感,隐隐捕捉到一些什么,但是始终想不通透,这几日建康城内的事他多半都没有参与期间,不能从全局去思考。
“小阶,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就在卫阶沉思的时候,支遁大师开口了。
“老和尚我这是平生头一遭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