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将埋伏的地点选择在距离海滨不足十里的一处小树林之中,十里的距离,既让快逃的天师道大军放松警惕,也能让徐道覆的水师来不及支援!
“小刘爷,照您的吩咐,方圆五里的地方都已经按照你设计的路线浇灌了火油,四周的树木也都锯断了大半,只要稍有外力拉扯,便会倒在火油浇灌过的地方!”
刘裕正在思索天师道溃军何时出现,闻言不禁一愣,说道:“你叫我什么?”
“小刘爷啊,何参军是大刘爷,您是小刘爷!”传令兵笑着说道,看上去异常轻松。
从新安城前与卫阶分兵,到这距离海滨不足十里的小树林,一路走来,刘裕带着这两千北府兵,完美地避过了所有天师道的眼线,可谓是有惊无险。
这其中,他的精准判断,当断则断的魄力,还有与身俱来的领袖气质,深深让这两千北府兵折服,小刘爷的这个称号,就这样传播开来。
“军中只有一个刘爷,那就是刘参军,记住了!”刘裕皱眉说道。
刘牢之是什么人刘裕非常清楚,要是这个小刘爷的称号传到刘牢之的耳中,只怕一番猜忌,在所难免。
“会稽方向可有新消息传来?”
传令兵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这才恭声说道:“还是今日清晨传来的消息,昨晚天师道大军从临海出城,奔着咱们的方向过来了,预计他们的前军明天便会进入咱们的伏击圈!”
刘裕微微点头,说道:“明日寅时,着人去地势低凹湿润的地方挖去新鲜泥土,收到会稽方向的最新消息后,覆盖到火油之上,时间要把握好,不能太早,也不能太迟,要在天师道进入伏击圈前一个时辰左右!”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我去睡会!”
刘裕是出了名的精力旺盛,若不是大战在即,需要恢复精力,这件事他还是会去亲力亲为,在传令兵敬畏的眼神之中,刘裕噌地一声翻到了一个大树之上,在树杈处就躺了下来,片刻之后,就传来了刘裕若有若无的呼吸之声。
…
卢遁的后军在豫州军的追击之下并未一味地退守,而是时不时会依据地势布阵反攻,几番下来,双方互有伤亡,当然是以天师道伤亡更多,卢遁的五千后军,已然只剩下三千有余。
“小阶,你看,卢遁的大军又停下来了!”谢琰看着前方,神色略显凝重地说道。
前方是一个天然屏障,卢遁已经借着天险摆开了正面迎敌的架势,看眼前这个地势,想要攻取下来,只怕没有半日时间是不可能的。
卫阶略一斟酌之后才开口道说道:“想必是穆之那边的牵制起到了作用,徐道覆的水师还没有赶到海滨接应天师道的主力中军,卢遁则是要给他们争取时间!”
“刘裕究竟在哪?如此地势他怎么会没有加以利用?”谢琰皱眉说道。
“若是刘裕占据此处天险,此时的天师道大军已经是腹背受敌,瓮中之鳖了!”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光线颇暗,卫阶眯起双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处天险,缓缓说道:“此处天险是天师道大军退回海外的必经之地,卫阶所料不差的话,这里想必一直都有重兵驻扎,刘裕的两千北府兵想要强行攻取此处,伤亡小不了!”
“也许刘裕另有打算,也未可知!”
“此去海滨不过五十里,不消一日时间,等徐道覆的水师赶到,天师道大军便可溜之大吉,返回海上,到时候咱们就只能望洋兴叹,无可奈何了!”
谢琰已然有些心急,他可是放下了豫州的军务,亲自领兵来到这里,要是最终还是无功而返,未能真正大破天师道乱军的话,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如今如何行事?强攻还是就此对峙?”
卫阶淡然说道:“当然是强攻,这不是咱们一直以来的姿态吗?”
….
檀道济再次扮演了冲锋陷阵的角色,在他的带领下,两千多豫州军骑兵,配合着数千步卒,轮番向卢遁的大军发起了冲击,几次冲锋下来,卢遁的三千天师道大军已然死伤殆尽,再无作战之力。
此时已是午夜时分,皎白的月光映照在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之上,仿佛月光都变成了血红色,呈现出一副极为惨烈的景象,卢遁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剩余不过数百的天师道残军追着中军的足迹,想着海滨方向仓皇逃去。
而卫阶和谢琰率领的豫州军,也紧跟不舍地追了上去。
…
“小刘爷,天师道的前军距离这里已经不足五里地了!”
刘裕睡得异常香甜,直到传令兵来到树下唤他,他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刘裕一个纵身从树上跃了下来。
“都准备好了吗?”刘裕第一时间清醒过来,双眼炯炯有神,大战即将开始了。
“准备好了,泥土在一刻钟之前已经覆盖到火油之上,不曾留下任何痕迹!”传令兵恭声说道。
刘裕微微点头,说道:“这里留下千五兵力即可,调拨五百之数前往海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