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卫阶等人便赶回了京口,谢玄还在荆州方向与殷仲堪对峙,只是不知是因为彼此顾忌,还是因为二人顾念旧情,对峙已有数月时间,并未真正爆发大规模的冲动,荆州方向的形势还算稳定。
谢玄不在京口,卫阶没有在京口多做停留,他的身上还背负着拿下青州的任务,王弘,毛修之和檀道济都留在了京口待命,卫阶和刘穆之还有刘裕,带着小松和何无忌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徐州,和孙无终还有刘牢之等人会合。
“叔宝,现在去徐州还有意义吗?”
小松和何无忌在前面探路,卫阶三人在马背之上不疾不徐地驱马前行,刘穆之先瞥了一眼刘裕,这才对着卫阶轻声说道。
卫阶原本的打算就是借着逼迫王恭和杨佺期作乱的机会,让天师道也趁机作乱,给刘裕创造立功的机会,如今目的已达,就等谢玄回到京口后上呈朝廷论功行赏了,此时王恭和杨佺期已经变成了鸡肋,没有什么用处了。
“怎么?穆之你想要过河拆桥吗?王恭帮了咱们这么大一个忙,难道不该去徐州谢谢他?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他做点什么!”卫阶笑着说道。
刘裕虽然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但是多少也能猜到点,只是依然一如既往地选择了默然不语,置身事外。
刘裕的这个态度显然让刘穆之很不满,对着刘裕就说道:“我说小裕,咱们几人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整日摆出一张臭脸,给谁看的?”
“你知道我和叔宝如此费尽心力是为了什么吗?”
卫阶微笑不语,刘穆之说话应该有分寸,不用他来提醒,而且即便此刻让刘裕知道了他和刘穆之的打算,也没什么大不了。
今时不同往日,刘裕已经立下大功,升官加爵指日可待!
“刘裕虽然不知道你和叔宝兄弟想要干什么,但是多少也能猜到点,只是刘裕也许并不值得你们这么做!”刘裕抬头看天,瓮声瓮气地说道。
“叔宝,你看看吧,就他这个态度,穆之真怀疑咱俩的决定是不是明智,穆之怀疑最终咱俩会被他一脚踹开!”
刘穆之不忿地说着,一边拍马往前跑去,似乎一刻也不想和刘裕多呆!
“小裕,穆之就这副德行,你别放在心上!”卫阶看着刘穆之的背影,笑着说道。
“早就领教过哩!”刘裕闷声说着。
卫阶微微点头,刘裕就是一个典型的大智若愚型的人,看似木讷,实则心里比谁都清楚,比谁也都精明。
“小裕,你还记得在会稽时你和我说过的那句话吗?”
刘裕微微点头,说道:“当然记得!”
卫阶深吸一口气,刘裕果然是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断,只是为何事先不对自己言明?
“为何不与我说清楚?如此一来,王弘他们兴许就不会被困于鹰愁峡了!”
卫阶的心中难免生出一丝凝重,如果刘裕刻意如此,他的心机也是极为可怕的,与谢安有的一拼,是否有帝王之志的人皆是如此?
刘裕再度放缓战马向前的脚步,摇头说到:“刘裕也只是相信玄帅的眼光和算计,相信玄帅一定会另有安排,至于刘裕没有和叔宝兄弟说清楚,是因为说清楚了未必有用,不说则一定不会破坏玄帅的安排!”
说完之后,刘裕又加了一句:“刘裕并非存心想置北府兵的数千兄弟于险境之中!”
绝口不提王弘和毛修之,顾及的只是北府兵兄弟的处境,从刘裕这句话不难看出,王弘和毛修之在他的心中,尚不如一个普通的北府兵士兵!
刘裕说得有理,即便是之前刘裕将他心中的顾忌和盘托出,卫阶能做到心中有数,只怕也改变不了王弘桀骜不顺的性子,加之他立功心切,最终被困鹰愁峡的结果不会得到改变,而卫阶在知情后,临阵对敌,遇事安排上很有可能会露出让孙恩能识破谢玄整个布局的破绽,到时候,就适得其反了!
也许卫阶不认为自己有露出破绽的可能,但显然刘裕不是这么想的,可能刘裕除了相信谢玄之外,真正相信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原来在刘裕眼中,除了谢玄能看得上眼外,其余人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即便是我卫阶”
卫阶一边暗忖着,嘴上一边说道:“小裕说得有理,只是你可以不相信卫阶的能力,卫阶这个人你定要相信!”
刘裕不禁有点愕然,说道:“二公子说笑了,刘裕自然是相信你这个人的,而且对于二公子的能力,刘裕也从未有过丝毫怀疑!”
“二公子是除了安公和玄帅外,刘裕唯一佩服的人!”
刘裕从叔宝兄弟改口为二公子,显然是想告诉卫阶,从襄阳开始,他刘裕就已经开始信任他卫阶,这也让卫阶欣慰不少。
“小裕若是相信卫阶,就听卫阶一言,以后多听听穆之的意见,穆之于你,意义重大之处,更在卫阶之上!”
“至于王弘,卫阶相信经此一役之后,他会有质的转变,而你定要和王弘打好关系,切莫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