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佺期到桓玄的营帐的时候,桓玄正一脸轻松地坐在营帐之中,身边半个亲卫都没有,看着桓玄毫无提防地背身坐在那里,杨佺期的心口忽然急剧地紧缩了几下。
如果这个时候拔刀杀了桓玄,不知道会有什么用的结果?
杨佺期做梦都想杀了桓玄,这个念头的萌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殷仲堪还是荆州刺史的时候,二人就已经合谋过取桓玄的命,杀手,死士,下毒,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用过,只是桓玄至今依然安坐在这里。
营帐中看上去一个亲卫都没有,桓玄更是毫无提防地坐在那里,但是谁也不知道营帐周围暗地里埋伏着多少人!
而且,桓玄本身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高手,杨佺期虽然了得,却没有足够的自信单挑桓玄!
“佺期,你来了!”
杨佺期走到桓玄背后不足五米的地方,桓玄似乎才有所察觉,转过身来,笑着说道。
“佺期,我们的机会来了,破广陵,占建康,指日可待!”
“听说谢玄亲自领兵过来了,南郡公何以还有如此自信?”杨佺期尽量平静自然地问道。
“哈哈,谢玄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要是一直缩在广陵城内,摸不清他的虚实之下,我倒还真的不敢轻举妄动!”桓玄哈哈大笑着说道。
“如今他大张旗鼓地过来找我们,说明他心虚呢!”
“南郡公切莫轻敌!”
杨佺期急忙说道,他现在一心撤兵,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雍州城去,只是撤兵也要撤得自然,让桓玄无话可说,否则撤兵不成,以桓玄的心狠手辣,只怕他杨佺期的命都要搭在这山脉之中!
“谢玄的心思,南郡公还是不要随意猜测的好,说不定他就是想让我们这么想,而后轻敌冒进,如以一来,早晚会中了他的奸计!”
“佺期,我看你是被谢玄吓怕了吧?”桓玄不屑地说道。
“据可靠消息,谢玄此次所中之箭,附有一种奇怪的剧毒,别说是痊愈了,只怕用不了几日便会命丧黄泉!”
“这个时候谢玄如此高调出兵,定是想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尽力搏一把,能唬走我们最好,若是唬不走,他定会和我们来一次正面对决,而后尽可能地在这次对决之中,拉上我桓玄做垫背!”
“即便事实确如南郡公所想,为何南郡公还要给谢玄这个机会?”
杨佺期不解地问道,以他的性格,既然明知对手是拼命一搏,换作是他的话,是绝对不会给对手这个机会的!
“呵呵,鼎盛时期的谢玄或许我还有三分忌惮!”桓玄冷笑着说道。
“如今他已是垂死之人,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既然他如此着急想死,我当然应该成全他了!”
“佺期,我知道你生性谨慎,不过如今不是谨慎的时候,这一次,你绝对不能后退,定要与我桓玄共同进退!”
微微一顿之后,桓玄接着说道:“占据建康,将腐朽的司马王朝推翻之后,徐州和青州之地就是佺期你的了!”
杨佺期顿时露出意动之色,他原本向桓玄开口要的是江州和豫州,荆州豫州也与他的大本营雍州相连,只是却横在了荆州和建康之间,他料定桓玄不会答应,如此狮子大开口,也不过是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
果不其然,桓玄许了他徐州和青州二地,而这两地也才是杨佺期最想要的地方,按照他的设想,徐州青州到手之后,兖州也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到时候青兖二州东南方向的会稽还有临海一带地方也是唾手可得!
只是此时他若是不退兵,接着与桓玄合作的话,谢玄是绝对不会再给他机会的,到时候只怕他杨佺期会比谢玄死得更快,死得更早!
见杨佺期还是犹豫不决,桓玄微微一笑,说道:“佺期既然还是不放心,那这样吧,佺期你就坐看我和谢玄来一次对决,若是我胜了,佺期当不可再犹豫,与我一同出兵建康!”
“若是此次我桓玄输给了谢玄,那佺期你就自便吧,我绝对不会有半分阻挠!”
桓玄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杨佺期还能说什么?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谢玄能在这一战之中胜出了,只要谢玄胜出,他就有了退兵的理由,到时候桓玄是退兵,还是继续与谢玄周旋,他就管不着了。
“如此我杨佺期就坐等南郡公大捷而归了!”
说完之后,杨佺期就告辞离开了桓玄的营帐,杨佺期前脚刚出帐门,营帐之中的角落里就施施然走出一道瘦弱的身影。
“杨佺期退兵之心非常坚定!”这道人影先是对着桓玄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开口说话。
“他很怕大将军!”
“呵呵,杨佺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不光彩的事做的太多,自然会心生恐惧!”桓玄不屑一笑,若无其事地说道。
“看来他是受到建康方面的威胁了!”瘦弱身影微微一笑,恭声说道。
“早先就说了,杨佺期就是个小人,殷仲堪既然和这种小人合作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