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道子话音刚落,大殿之上一片哗然,无论是谢安的支持者,还是司马道子的附庸,都被司马道子的这个提议给震惊到了,即便是王国宝和王恭,都完全没想到司马道子会如此的狠,直接就要削谢玄的兵权!
很多人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司马道子,司马道子真的是傻吗?当然不是!卫阶知道,这就叫狮子大开口,司马道子心里肯定也很明白,想要剥夺谢玄北府兵大统领的职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这个提议只是一个基调而已!
按理来说,谢玄所犯下的错,按照司马道子的提议来惩罚也未尝不可,充其量也不过是稍显严厉罢了,只是司马曜能如此出发谢玄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能!
正是因为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司马道子才会一上来便把这件事情的基调定高,如此一来,他才能在司马曜,谢安谢玄,还有自己三方的妥协之中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卫阶向前一步,对着司马曜恭声说道。
他是不得不站出来,就像谢玄说的,朝堂之上,无论是谁,想要定谢玄的罪,都是难上加难,但是想要给他卫阶定罪,确是易如反掌!
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个时候他不站出来说话,谢安会如何看他?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他站出来之后,司马道子和王恭等人会适当收手!
“皇上,这件事和玄帅无关,都是微臣一力主持!”
“卫将军,实情如何,快从实说来!”
直到此刻,司马曜才找到机会开口说话,对着卫阶说话,他自然没有任何的压力!
“落霞岭一役,玄帅被毒箭重创,而后又在广陵城外与桓玄大战一场,已经无力再操持军中事务,这期间都是由微臣主理军中事务的!”
原本示敌以弱,引起桓玄疑心的计划就是卫阶提出来的,在卫阶来看,这个锅还真应该是他来背,等他把前因后果一清二楚地在大殿之上说出来之后,包括司马道子在内,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
“皇上,此次广陵被占,实属意外,只因桓玄身边多了一个叫侯亮生的超卓之人,若非此人,桓玄定然看不破卫将军的计策!”众人皆沉默之时,谢玄终于开口。
“微臣并非自我开脱,也没有替卫将军开脱之意,广陵在我北府兵手中丢失,最终导致江州落入桓玄之手,北府兵上下所有人都有脱不开的干系!”
“皇上若然要罚,就降罪北府兵全军吧!”
卫阶看向谢玄,有点愕然,谢玄怎会在大殿之上说出这种话,最后这句话之中的威胁意味十足,这并非谢玄的作风,以他的性子,应该是坦然领罪才是!
“嘿嘿!”
果不其然,谢玄话音刚落,司马道子就嘿嘿冷笑起来。
“谢统领好大的口气,莫非真的以为法不责众吗?”
“醉酒闹事,就能剥夺元显的军权,丢了整个江州,谢玄你难道还想置身事外吗?”
大殿之中谢玄和司马道子针锋相对,龙椅之上苏巧儿附耳在司马曜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司马曜原本阴沉的脸色舒缓了一些。
“诸位卿家都别再争执了!”司马曜沉声说道,虽然只是个傀儡皇帝,但是言语之间还是颇有几分威严。
“此次广陵有失,江州不保,谢玄卫阶作为北府兵统领和副统领,罪责难逃,只不过战场之上,偶有失手在所难免,念在二位将军只是无心之失,又屡建战功,此次罪责就暂时记下,罚俸半年!”
“若是再有下次,定当严惩!”
“嘿嘿,好一个定当严惩!”
司马道子再次冷笑起来,径直走到大殿外,就这样背对大殿,跪在地上,双手张开昂首喊道:“列祖列宗在上,如今的大晋究竟还是不是我司马家的?”
在一众文武目瞪口呆之中,司马道子重新回到大殿之上,对着司马曜恭声说道:“皇上,微臣请求调离建康,回会稽镇守!”
“好一招以退为进!”卫阶不由心中暗赞,司马道子能和谢安周旋多年,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数十年来,任凭谢安多番打压,司马道子始终屹立不倒,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司马曜想要留他在朝堂之上制衡谢安,另一方面司马道子本身确实有着常人难及之处!
“皇叔!”司马曜眉头紧皱,司马道子的心思他当然清楚。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罚谢玄卫阶二人?”
“皇上既然已经有了决断,微臣怎敢干涉圣意?”司马道子并不领情,依然冷冷说道。
“还请皇上下旨,恩准老臣回会稽郡!”
“皇上!”就在司马曜和司马道子僵持不下的时候,谢安总算是悠然开口了。
“会稽本就是会稽王的封地,他想回会稽颐养天年,原本皇上应该成人之美的,只是如今国事动荡,内忧外患并存,朝中岂可没有会稽王坐镇?”
“而且,老臣也认为皇上此前对谢玄和卫阶二人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