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熊话没说完,卫阶大致上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
刘穆之不愧是除烟濛濛外与卫阶最有默契的至交好友了,谢安的一纸调令,刘穆之不难猜出这是卫阶的意思,若是论及心思缜密,卫阶自问无法与刘穆之相比,他能想到谢安有对刘穆之下手的可能,刘穆之自然也猜到了!
调令一到北府兵大营,刘穆之就意识到了自己已经身处险境,他和护送他的几名北府兵出兵营之后,一定是采取了某些手段,想要把隐藏在兵营外的敌人甩脱,只是他没把敌人甩掉,反而把卫阶派去保护他的章熊给甩掉了!
“喜欢作是吧,把自己给作死了吧!”卫阶知道刘穆之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心中气苦,不禁呢喃着说道。
“将军,你说什么?”
正向卫阶汇报整个经过的章熊被卫阶这么一打断,不禁呆了一呆,看着卫阶不解地问道!
卫阶摆了摆手,有点无力地说道:“没什么,你往下说!”
刘穆之要是真的遭遇不测,对他来说,会是一个极其巨大的打击!
“章熊顺着刘先生离开兵营的方向追了半个时辰,也未有发现先生的足迹,这才意识到先生可能用了金蝉脱壳之计,再回过头重新搜索的时候,在京口东郊的小树林之中发现了打斗的痕迹!”
章熊叹声说到,应该是在自责,卫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却因为一时大意,把人都给跟丢了,看之前卫阶的表现就知道,刘穆之在卫阶的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卫阶并没有任何责怪章熊的意思,刘穆之能把章熊甩掉,那是因为章熊并不了解刘穆之,而谢安,显然是因为知道刘穆之的能力,故而有了进一步的布置!
微微沉默片刻之后,章熊接着往下说去,只是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这与他粗犷的面容还有体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章熊顺着打斗的痕迹再往前搜索一段距离之后,发现了五具尸体,其中四具是护送刘先生的北府兵,还有一具看其服饰和身材特征,应该就是刘先生!”
说完之后,章熊再次跪到地上,声音嘶哑地说道:“章熊无能,请将军责罚!”
卫阶微微摇头,将章熊再次扶了起来,沉声说道:“这件事怨不得你,记住,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不要再轻易给任何人下跪!”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卫阶也无话可说了,他的心中很内疚,觉得是自己害了刘穆之,若不是他非要把刘穆之弄到身边,刘穆之就不会遇险,他以后还能成为刘宋的开国元勋,最终位极人臣,造福天下万民,这是这一切都因为他的一个鲁莽决定给葬送了!
为了等刘穆之和章熊回来,卫阶至今还没有用过晚膳,此刻更是没有了用膳的心情,让章熊去吃饭休息后,卫阶独自留在了大厅之中发呆!
刘穆之就这样死了,还没发光发热就告别了这个世界,直到此刻,卫阶还难以相信这是个事实,他想起了秦淮河上,朱雀桥头他和刘穆之的相识,想起了他在得知刘穆之身份之后心情的雀跃,刘穆之是他计划之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却就这么没了!
卫阶没有抱有任何侥幸心里,事实早就证明,历史记载并不靠谱,谁也不能保证刘穆之就不会提前死,每一个身在局中的人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命运之路能按照设计好的剧本去走!
不知何时,小松来到了大厅,手中还提溜着两壶酒,进来之后也不说话,将其中的一壶酒打开之后就递到了卫阶手中,而他自己则打开另一壶酒,径自灌了几口!
“你知道了?”
卫阶接过酒壶,也往嘴里灌了几大口,来到这里之后,除非是聚会场合,他很少喝酒,因为他每时每刻都要保持头脑清醒!
“刘先生的耻辱还没洗刷,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小松不比卫阶,更不是章熊,此时已经是哽咽出声。
“没有先生,哪有今日风流的小松?先生…呜呜呜…”
“是啊,被人踩在脚底下的耻辱都没洗清,怎么能就这样离开人世?”
想其昔日刘穆之被司马元显踩在脚底的一幕,想起刘穆之屈辱而又无声的眼神,想起他关上房门后的失声痛苦,这一切的一切,不禁让卫阶眼中第一次萌生出强烈的杀意!
“放心吧,道和,昔日你受的所有屈辱,卫阶都会替你千百倍的还回去!”
想着想着,卫阶再次猛灌了几口,而后“咣当”一声将酒壶扔到了桌子上,悲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需要重新振作起来,继续战斗!
“小松,不要哭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等会被下人们看见了,以后谁还服你?”看着哭哭啼啼像个女人似的小松,卫阶知他始终还是孩子心性,不禁心中一软,开口半劝慰着说道。
“谁敢不服?谁不服本管家就拿鞭子抽他,正好泄泄心里这股邪火!”小松恨恨然说道。
“要泄火就找小娥吧!”卫阶转而说道。
“上次娘亲让你娶小娥,你为何拒绝?你不是答应过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