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自己必然会输，卫阶自然不会和刘穆之打这个赌，只是说好的促膝长谈也并没有出现，倒在床上的刘穆之前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卫阶说了没几句话之后，就鼾声如雷了！

卫阶并非第一次和刘穆之同塌而眠，却还是第一次见刘穆之打呼噜打成这样，刘穆之昨日的疲累可想而知！

“你醒了！”

翌日清晨，刘穆之刚睁开眼睛，坐在床前的卫阶就盯着他的眼睛说到。

“咿，这才什么时辰，叔宝你竟然比我醒的还早？”刘穆之先是吓了一跳，而后略小意外地问道。

“嗯，好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不瞒你说叔宝，这半年来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看得出来，房顶都快被你的鼾声掀翻了！”卫阶没好气的说到，这一宿他就没怎么睡踏实，刚要睡着就被刘穆之如雷般的鼾声给吵醒了！

“吵着你休息了吧，真是对不住！”刘穆之总算是意识到卫阶何以会醒的这么早，看上去双眼还有些红了！

“这半年时间来，穆之一直都很后悔，当初不应该和刘牢之闹翻，这样我还能留在青州，留在刘裕身边，真担心我们的小刘爷在青州被人欺压啊！”

“他需要你来操心？”卫阶失声说到。

“论沉稳，你我都远不及刘裕，而且他也只有在刘牢之身边才有出头之日，道和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刘穆之有点耍性子地说到。

“我不明白叔宝你为何要让刘裕留在刘牢之身边，玄帅比刘牢之更赏识刘裕，留在京口大营，机会岂不是更多？”

“玄帅身边有王弘，有袁湛，还有建康四子，也许他们的才能不及刘裕，但是他们的起步都比刘裕要高，刘裕想要在北府兵大营之中压他们一头，孰非易事！”卫阶摇头说到。

如果说刘穆之有什么不足之处的话，那就是他的性格，在遭受挫折之后容易颓丧，而在人情世故方面也略显不足，军营虽然不是纯粹看出身的地方，但是有背景有出身自然占有极大的优势，在则说，无论是王弘，袁湛还是建康四子，都是有着卓越能力的人！

“让刘裕留在刘牢之身边，一则是因为刘牢之本身就有着足够的野心，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上阵立功，然而他的身边并没有几个可用之人，刘裕留在他的身边定能得到重用，刘牢之在给自己争取机会的同时，也就是在给刘裕制造机会！”

“若非如此，刘裕如何能有小刘爷的头衔？”

“你这么说也对，只是穆之不在他身边，始终是放心不下！”刘穆之叹气说到。

“你还是先操心操心我的事情吧！”卫阶站了起来，一边微微舒展着筋骨，一边朝门外走去！

“赶紧起来吧，章熊会和你一起去石头城，也许你到了石头城，看见要塞内的布置之后，你就会舍不得我把要塞进献给司马曜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卫阶的心中才是真的不舍得，充满着不甘心，只是再多的不舍，不甘，又能如何？

…

宫中耳目众多，无论是谢安，还是司马道子，定然在皇宫大内之中都有着自己的眼线，如果平白无故去皇宫求见司马曜的话，一定会惹人疑心，毕竟国家大事，无论是军事还是政务，都在朝堂之上，由谢安和司马道子把控，小事犯不着进宫，大事又不能跳过这二人！

刘穆之和章熊去石头城之后，卫阶并没有去上朝，他也没有去军营，而是留在了将军府思索找什么样的借口能主动进宫见司马曜而又不惹人起疑！

“叔宝，何以还未出门？”

走进卫阶房间的是烟濛濛，卫阶的房间向来都是她亲自打扫的，平日里她来的时候，卫阶都已经离开将军府了！

“濛濛，你还未见着道和吧？”

烟濛濛确是还未见着刘穆之，昨晚刘穆之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今天又是凌晨天未亮便去了石头城，只是卫阶显然有点答非所问！

烟濛濛微微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濛濛，我想进宫见司马曜，又不想惹人注意…”卫阶来回踱着步，皱眉说到。

“不是昨日才去过皇宫的吗？”烟濛濛愣神问道。

“唉，昨日得道和一语点醒梦中人，卫阶才知道自己已经铸下大错，卫阶要进宫把石头城内的要塞进献给皇上！”卫阶无奈说到。

“道和是担心要塞会成为叔宝你握在别人手中的把柄？”烟濛濛若有所思地问道。

卫阶微微点头，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何不去找王恭王大人？”烟濛濛忽而说到。

“昨日回来，叔宝不是说皇上有意要把陌桑小姐接进宫去吗？何不把借口落在这件事上！”

“我怎么没想到！”卫阶愕然片刻之后，击掌说到。

“让王恭陪我一起进宫，即便是事后有人问起，也有足够的理由去搪塞了！”

“叔宝你不是想不到，只怕是不愿意去想吧！”烟濛濛淡淡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