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南帮主,我们可以回去了!”卫阶松了一口气,施施然站了起来,对着南霸天轻声说道。
南霸天“嗯”了一声之后跟着站了起来,他这一站起来,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不少人毫不避忌地地对着二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
卫阶这才注意到南霸天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然好不掩饰地就出现在了北帮的地盘上,虽然如今的寿县,在王镇恶的协调下,南北两帮比起以前和谐了很多,但是南霸天作为一帮之主,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北帮地头上的一处茶楼,难免会惹人揣测,有心人更是回想起南霸天在茶楼上已经呆了整整一个上午了!
南霸天的身份在寿县这个地界上可是非同小可的,执掌着寿县的半壁江山,此刻站在他身边的卫阶自然也成为了众矢之的,此时的卫阶也并没有刻意改变体形,只是用斗笠简单地掩盖了阵容!
当初卫阶协同烟濛濛来寿县的时候,是多么大的轰动,虽然烟濛濛才是寿县人首当其冲的聚焦对象,但是常伴她左右的卫阶也被很多寿县人所熟悉,而南霸天以南帮帮主的身份在他身边还显得稍微弱势一下,就更能烘托出他的身份了,卫阶直觉感到,只怕此刻茶楼之中已经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南霸天是故意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出自谢安的授意,二人之间一定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手法,这才让南霸天在短短半夜的时间内把卫阶的打算传到了谢安的耳中,并得到了谢安的指示,从南霸天的这个举动不难推断出,谢安相信了他挑拨离间的这套说辞,而让南霸天在有意无意间泄漏出他的身份,同样也是挑拨之计,这是要向寿县的有心人宣告,泄漏鲜卑族和汉人合作秘密的人,是卫阶!
谢安是要借助鲜卑族人的手,除掉卫阶!
又是一招借刀杀人,这仿佛已经成了谢安最为惯用的手法,他曾经想借助卫阶的手除掉王恭,此次发兵淮南,又想借他的手除掉司马休之,现在更是顺水推舟,想要借鲜卑族之手,除掉他卫阶这个他自己不方便出手的心腹大患!
卫阶不由得想起了王坦之,那个卫阶只有一面之缘,携手谢安粉碎桓温篡位阴谋,数十年间与谢安同位大晋朝栋梁的另一个实权派人物,卫阶的脑海之中还清晰地记得烟濛濛和他描述的,王坦之血洒大殿的场景,记得烟濛濛曾经说过,当日是谢安携手王坦之,同坐一辆马车上的朝!
也许,这整件事之中,桓玄也好,司马道子,王恭也罢,都只是谢安除掉王坦之的几枚棋子,马车之上,谢安一定和王坦之说了什么,不然的话,何以沉寂了数年的王坦之不惜用自己的鲜血来维护谢安在朝堂上的地位?
难道以王坦之数十年朝野争锋的经验,会看不出给他下毒的人并非他的儿媳桓伯子,而是谢安?
卫阶不禁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何以会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是他隐隐觉得,这中间似乎隐藏了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些秘密,都与谢安脱不开干系!
谢安的挑拨离间计自然不会奏效,卫阶并不担心鲜卑族会找他的麻烦,因为这是他们事先就说好的,卫阶所谓的挑拨离间,只是虚实之计的一部分罢了,真正让卫阶头疼的是,谢安既然已经出手,如果没有任何成效的话,以他的睿智,很有可能看出卫阶和鲜卑族之间不俗的关系!
难道说,让慕容狂和拓拔火在寿县再演一出苦肉戏?拓拔火和慕容狂二人自然乐意为之,只是卫阶担心的是戏演多了,难免就会有出戏露陷的时候!
卫阶干脆不去想它,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刘穆之去想,等与他会合的时候,问问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吧!
“南帮主你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入北大街,就不怕引起什么误会吗?”
南霸天事情都做了,如果卫阶一点表示都没有的话,就太不是那么回事了,当下卫阶皱眉问道。
南霸天先是不怒自威地环顾了一圈,给茶楼内的胡人唬走不少之后,这才对着卫阶微笑着说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南霸天也就是一个普通汉人,只要是来消费的,无论汉人胡人,他们都会欢迎的!”
要不是卫阶对谢安有近乎神经质性的提防和直觉,他定然会对南霸天的这套说辞深信不疑,眼下的寿县,确是如此!
“南帮主应该知道卫阶在担心什么?这件事可不是说着玩的,搞不好,卫阶的命就要交代在寿县了!”
即便是相信南霸天的说辞,该有的埋怨卫阶也还是要给出来的,当下卫阶还是语气冰冷地说到,言语间对南霸天如此不谨慎的行为异常不满!
“有我南霸天在,谁敢动公子分毫?”南霸天若无其事地说道。
“难道南某不怕安公责怪吗?”
“只怕我不死,安公才会责怪你吧!”
卫阶忍不住心中腹诽,嘴上说道:“如此最好,南帮主还请先回去吧,卫阶想去夜安街的无名酒楼,讨杯雪涧香!”
“若是去无名酒楼的话,请恕南某不能奉陪了,公子请便!”南霸天拱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