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阶忽然在马文才身上看到了一种邪性,一种古人身上很少会有的邪性,如果谢安有马文才一半的这种邪性,只怕早就登基为帝了!
古人多好面子,究竟纲常,不落人口实,谢安正是有这方面的顾忌,才苦心经营了几十年,迄今都没有动手,而马文才显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做事只凭个人喜好,他想振兴汉室的时候,可以不顾世人眼光,以桓温为跳板,他想退隐的时候,可以不顾汉胡之别,相助慕容垂打败桓温!
马文才虽然说得大义凛然,帮助慕容垂是因为桓温残暴,不适合做汉人的皇帝,但是马文才从他狡黠的眼神中看出他是在狡辩,是在为自己的随性而为找借口!
“文才兄,你可别忘了,桓温有称帝之心,也是出于你的撺掇!”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卫阶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和马文才较真,当下没好气地说道。
“文才当然不敢忘记,所以我要亲手解决了桓温才退隐,桓温第三次北伐失败,声威这才大损,要不然,谢安王坦之,凭什么和他斗?”马文才若无其事地辩解到。
“其实文才还是比较属意让谢安来当这个皇帝的,他够虚伪,好面子,在意名声,他来当皇帝,起码还能顾及民声,做点实事,所以为了帮助谢安扫清障碍,我又给王坦之下了一种慢性毒药!”
这一次卫阶再也坐不住了,他做梦也想不到王坦之中毒这件事,竟然会是马文才的杰作,只怕是王坦之本人,也想不到!
“你为何要毒害王坦之?”
卫阶沉声问道,原本王坦之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马文才此举显得有些过于随性了,这和胡乱杀人有何区别?
“怎么?”马文才慢条斯理地瞥了一眼卫阶,轻笑着说道。
“叔宝要替王坦之打抱不平?觉得文才太过狠毒?”
“难道不是吗?”
“纵然是又如何呢?”马文才不以为然地说着。
“叔宝,你来到这里也有数年时间了,何以还有如此圣母的心理?谁也不知道我们会在这个时代呆多久,上天让我们穿越到这里,是让我们做一个游客般的见证者,还是另有别的玄机,不得而知,但是既然来了,就应该放开手脚,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
“那也不能视人命如草菅,王坦之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卫阶不满说到,不觉间他已经把马文才当成了信得过的朋友兄弟,语气上自然也就没有了避忌!
“若不是因为你,王坦之也不至于这十几年来都不能过问朝政,以至于谢安在朝堂之上一人独大,现在是累得我也跟着受牵连!”
“对于谢安,我虽然乐于看见他当皇帝,不过也不是一点障碍也没有给他设置!”马文才神秘一笑,贼贼说道。
此时卫阶已经被马文才的古灵精怪,奇出不穷的话弄的一个脑袋两个大,他已经没有追问下去的想法了,只是马文才似乎并不想放弃炫耀自己,冲击卫阶的机会!
“叔宝应该知道李陵容这个女人吧!”
李陵容是司马曜的生母,大晋朝的皇太妃,执掌后宫十多年,最终还是被卫阶设计拉下台的,他怎么可能会不知,当下点了点头!
“当年的简文帝虽然后宫无数,却一直无后,若非文才献药司马道子,让他把当时还是个小宫女的李陵容推到简文帝的身边,只怕如今就没有司马曜这个人了!”马文才志得意满地说道。
“可惜的是,司马道子不争气,一直被谢安死死压制,完全不能给谢安制造出真正的麻烦,太令我失望了,而李陵容也是一样,虽然多年来执掌后宫,但是在大殿之上,依然不能给谢安压力!”
谢安,桓温,王坦之,李陵容,司马道子,这些声名显赫一时的人,竟然都和马文才有着数不清的瓜葛,卫阶的思维已经有点跟不上了,看上去玩世不恭的马文才竟然有如此手段,将这些个大人物尽数玩弄于股掌之间!
卫阶甚至觉得,若非被祝英台逼着退隐,马文才真的很有可能改变历史,成就帝位!
“你告诉我,这些年发生的这些大事,有那些是和你没有关系!”卫阶有点艰难而又无奈地说道。
“你真以为我马文才有通天之能?”马文才翻着白眼说道。
“往事不堪回首,如今我马文才就是无名酒楼的老板,无名,昔日的白袍神将,已经与我马文才毫无瓜葛了!”
“既然是毫无瓜葛,为何还在此拽着卫公子吹嘘?”
马文才话音刚落,酒楼通往后院的通道内就传来了祝英台的声音,只见一个身姿绰约,风采万千,有着迷人身段的女子盈盈从通道内走了出来,让卫阶略感遗憾的是,祝英台带着面纱,看不见真容!
“我看你还是对建康城念念不忘吧!”
祝英台语气平淡,却这一字一句已经足以让马文才浑身哆嗦了,只见他对着卫阶打了个眼色之后,这才笑嘻嘻地说道:“英台妹子,并未文才有意吹嘘,实在是叔宝兄弟问起,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