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城外的首次接触,司马休之统领的乐属军加上淮南城内的守军伤亡就超过了三成,加之追敌过程中的连番折损,从背山岭中突围出来后,加在一起,也不过剩下万余之数了,原本一心想要通过立功来挣脱生死牢笼的司马休之,经此大变之后,不知是否正在心中感叹命运的不可逆,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卫阶等人在讨论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他也提不起半分兴趣,并没有参与半句!
淮南一战,事关南北局势,原本智珠在握的卫阶,连番遭到苻融算计,原本心中也很是颓然,只是眼下面前的几个人都在眼巴巴地看着他,这也让他不得不强自振作起来!
“镇恶兄,你怎么看?”
刘穆之是很聪明,但是他的抗压能力比起王镇恶来说,显然有所不如,刘穆之此时看上去已经极为迷茫,比起司马休之也已经好不到哪去,二人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而反观王镇恶,却是人如其名,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与镇定,卫阶也想听听他的看法!
“叔宝兄弟,此时绕道寿县回建康,虽然能保存实力,却并非上上之策!”王镇恶沉吟着说道。
眼下四周已经没有外人,卫阶和王镇恶二人也就把“上官清流”这个虚假的身份抛到了一边,司马休之虽然事先并不知情,只是以他目前心不在焉的状态,已经意识不到王镇恶身份的变换了!
只听王镇恶接着说道:“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苻融是着着占领先机,我们的所有布置和安排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秦军控制淮南似乎已经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镇恶觉得,一刻淮南失守的消息没有传过来,或是说只要我们没有亲眼看到淮南落入秦军之手,我们就能冒然放弃淮南,淮南若失,寿县必然会保不住它原本中立的地位,落入氐族之手,进而控制淮水,届时,我大晋除了坐等秦军有朝一日一统南北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作为!”
“镇恶兄也赞同我们继续向淮南方向去?”
卫阶说的这句话,在肯定王镇恶的想法的同时,也在告诉诸人他自己的见解,这个时候,就应该要有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一日没有看见秦军的旗帜插上淮南城,一日都不能放弃希望!
“回去淮南?回去淮南送死吗?”卫阶话音刚落,就听司马休之低声喃喃道。
“世人都说苻融是被天下人最为低估的统帅,谁有能知道他竟然被低估至此?苻融根本就是和玄帅,还有慕容垂等人一个级别,是不可战胜的!”
苻融擅于筹谋,布控全局,又能算无遗策,谢玄精通战阵,阵前杀敌勇猛无比,而慕容垂则是善用奇兵,往往能制敌于出其不意,三人确是各有千秋,司马休之把三人归属为同一个级别,倒也不过分!
“回去是送死,难道说反悔建康,我们就能有活路?“
这个时候,自然不是温言安慰的好时机,当下卫阶看了一眼毫无斗志的司马休之,冷然说道,想要用生死危机来逼迫司马休之重新振作起来!
卫阶说完之后,司马休之的眼神在瞬息之间便有了变化,卫阶说的没错,回淮南可能是送死,而就这样反悔建康,他司马休之必死无疑,建康城内想让他司马休之死的人太多了,这些人怎么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想明白了?”卫阶依旧冰冷地看着司马休之说道。
“不搏命反击,休之将军就连最后的一线生机也会就此断送,莫非休之将军不想重振司马家族的声威了吗?”
司马休之大惊失色,略显慌张地看了看王镇恶和刘穆之二人,卫阶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个惊天的大秘密!
然而王镇恶和刘穆之二人都是面无表情,丝毫不觉的意外,司马休之自然不会蠢到认为二人没有听出卫阶之前那句话的言外之意,唯一的解释就是,二人早就知情,而这一吓之下,司马休之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同时反应过来,似乎这个刘穆之和章熊都颇为尊重的上官先生,变成了卫阶口中的镇恶兄!
“各位,淮南城内眼下守军虽然只有不足两百的伤兵,但是在昨日动身搜寻诸位之前,卫阶已经命人前往京口求援,玄帅会亲自领兵驰援淮南,今天已经是第二日,想必明日日落之前,玄帅定能赶到!”
实际上,淮南到京口虽然不远,但是来回三日时间还是有点过于仓促,但是为了提振军心,卫阶也只能是往短里说,加上又是谢玄亲自领兵,似乎卫阶说北府兵今日便能抵达淮南,他们都会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即便眼下我们无法赶在秦军之前抵达淮南,我们也要全速前进,紧随其后,给他们造成足够的麻烦,延缓他们攻城的步伐,为玄帅争取时间!”
卫阶的这番话并非只是说给眼前的几人听的,而是说的很大声,不远处的乐属军士兵也有不少人能够听到,顿时在引起乐属军将士们议论纷纷的同时,士气也高昂了许多!
“将军,难道你就不担心苻融会再在前面给咱们布置一次埋伏吗?”
正常来说,司马休之的这个担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