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朝,文武百官出奇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早到了一些,因为今天是前首辅大人,谢安的最后一次上朝!
出于对谢安这个老臣的尊重,司马曜也破天荒地提前了半个时辰抵达大殿之上!
虽然已经明确退出朝堂,回乌衣巷谢府归隐养老,谢安的站位依然是第一位,领衔着一众文武百官,其身后才是王恭,王国宝等人,而司马道子则依旧领衔另一队人,卫阶赫然站在前列,仅仅落后于司马道子一人!
“皇上,老臣有本要奏!”朝会才刚刚开始,司马道子就急不可耐地排众而出,对着大殿上的司马曜拱手说道。
“皇叔请讲!”
“乐属军将领司马休之,此前统领乐属军支援淮南,在成功击退氐秦的苻融大军后,选择了留守淮南,以加强淮南的防御,如今上书奏请圣意,望皇上批准!”司马道子朗声说道。
一个将军,擅自留守外城,这是为将者的大忌,如今司马道子如此堂而皇之,毫无避忌地请示,顿时让大殿上的群臣议论纷纷起来,与此同时,不少的眼光也向着卫阶聚集而来,因为这件事,原本应该是由他来奏请司马曜的,毕竟他才是乐属军的大统领,淮南一战,他更是有份参与!
“卫将军,可有此事?”司马曜深明其中的道理,自然不会因为是司马道子的奏请,就所以地答应了,很快便转而对着卫阶问道。
卫阶向右横跨了一步,垂首说道:“回皇上,确有此事,氐秦退军后,休之将军以会稽王有命为由,拒绝了与微臣一起回建康述职的要求,选择了留守淮南!”
这个时候,卫阶自然会顺势把这个锅推到司马道子的身上,相信无论是谢安,还是司马曜,甚至是王恭,王国宝,都乐意听到卫阶这么说!
果不其然,只见司马曜脸色一阴,沉声说道:“皇叔,是你让司马休之留在淮南的?”
司马道子显然没想到卫阶会推脱得如此干净,无奈之下,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回皇上,老臣的原话是让休之将军权宜行事,如今他既然选择留守淮南,显然是因为觉得淮南之危并未彻底解除,这一点,想必卫将军更清楚!”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很快司马道子便把皮球给卫阶又踢了回来,在司马曜询问的眼神中,卫阶接着说道:“苻融虽然败退,却依然拥有将近十万的有生力量,确是有反扑淮南的可能!”
“不错,想必休之将军就是担心氐秦大军反扑,故而选择了亲自坐镇淮南,休之将军用心良苦,此次支援淮南有功,皇上应该予以嘉奖!”卫阶话音刚落,司马道子就接口说道。
司马道子要给司马休之请功,卫阶乐得如此,顿时适时地收声闭嘴,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与此同时,谢安缓缓地走了出来!
“皇上,乐属军乃建康城防军,就这样先斩后奏,留守淮南,只怕是不妥吧!”
无论司马曜多么憎恨厌恶谢安,但是谢安的这句话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司马道子竟然问都不问他一句,就敢让乐属军留守淮南,这是何地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啊!
“皇叔,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皇上吗?如此大事,竟然事先毫无请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司马曜在朝堂之上已经渐渐展露出了那么一丝丝皇者的霸气!
只是这一丝丝的皇者霸气显然对司马道子构不成任何压力,只见他好整以暇地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司马休之这也是权宜行事,淮南对于我大晋的重要性皇上应该也是清楚的!”
“再则说,此前北府兵北伐南阳,事前不也没有向皇上请示吗?那次北伐,最终也是无功而返,皇上也未曾降罪北府兵...”
“会稽王!”司马道子话还未说完,便被谢安沉声打断!
“北府兵镇守京口,主持的是我大晋外围的军务,北伐收复失地更是其重要职责之一,而乐属军是建康城唯一的城防力量,两者能混淆一谈吗?”
“安公切勿激动,您老年纪大了,眼看着就要回家养老,再因为这件事气出个好歹来,我司马道子的罪过可就大了!”司马道子瞥了一眼谢安,淡然说道。
“皇上,老臣并非指责北府兵,老臣想说的只是这个道理,军情战机瞬息万变,司马休之有此决定,也是合情合理!”
“眼下苻融虽然败走,但是淮南的形势只会更加危急,可以预见,氐秦的苻坚必然会在短期内采取更进一步的报复行动,老臣恳请皇上,让司马休之统领乐属军镇守淮南,以确保淮水防线无虞!”
淮水之险,不可不守,如今氐秦既然已经加快南下的步伐,加强淮水一线的防守也就成了当务之急,司马道子的一席话,让谢安和司马曜二人都无从反驳!
卫阶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结局,否则当时司马休之要留守淮南,他就不会没有强烈反对,任由他留守淮南了!
“话虽如此,但是建康城是我大晋的都城,怎能没有自己的防御力量?”谢安看似无奈之下,转而对着司马曜说道。
“皇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