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司马道子一样,卫阶虽然并不司马曜放在眼内,但是对于司马曜皇帝的身份多少还是让他有几分顾忌,既然司马曜想要冒险,那就陪他冒一次险又何妨?
这一次退朝后,司马道子和王恭二人像是约好的一般,都是直接离开了皇宫,谁也没有再在宫门口等卫阶出来,卫阶心中也清楚,虽然他已经尽可能地给这二人台阶下,他们的心中始终还是觉得不爽,估计还会有被卫阶出卖和背叛的感觉!
卫阶自然不会上杆子去解释这些,这个时候,二人不来烦他,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他有太多的事需要去烦心了!
张颌正恭顺地等在宫门外的马车边,看着张颌,卫阶的心情有些复杂,司马曜对他的戒备之心,要说和张颌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张颌在他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即便是从未真正接触过卫阶他们的核心机密,但是以张颌的能力,从卫阶的言行举止间推断出一些还是很有可能的!
实际上,卫阶放任张颌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并让他负责禁军的情报工作,其原因并非只有他向章熊解释的那些,在他看来,张颌其实和端木和一样,是一个可以争取到的对象!
直到此刻,卫阶的脑海中还清晰记得他刚接手乐属军的时候,因为裁军而导致的兵乱,张颌就是其中的一个领头者,还试图攻击过他,当时张颌的表现在卫阶的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否则他也不会把张颌留在身边,卫阶始终觉得,但是张颌的表现并非完全是演戏,而是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反应出了他直爽忠厚的本质!
“张颌!”马车内的卫阶沉声唤道。
“在,将军,有什么吩咐?”张颌恭声应到。
“皇上不信任卫阶,不接纳卫阶提前移驾石头城的建议!”卫阶沉吟着说道。
“这几天不用跟着我了,也不用留在兵营,你带着你手底下的两千兄弟,在建康城到石头城的要道上布防,每三个时辰排查一次,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知道了将军!”
张颌的声音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沉默了片刻之后接着问道:“将军可知皇上为什么不信任将军吗?”
张颌的一句话,卫阶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苏巧儿找张颌来自己的身边做卧底,就是看重了张颌的忠厚和忠诚,然而就是这样的忠厚和忠诚,让张颌在面对卫阶时有了有悖于自己身份的愧疚感!
尽管张颌看不见,卫阶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也不确定具体原因,可能的原因有很多,皇上情况特殊,敏感一点是合情合理的!”
卫阶并没有说的很明白,不过相信张颌能听懂,司马曜从登基开始,就一直就只是一个傀儡皇帝,对于身边的臣子,他自然是信不过的!
即便是卫阶这个他自己找来用来对付司马道子和王恭的棋子,他也不得不在很多时候都选择了提防!
“将军,张颌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张颌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再次开口说道。
“但说无妨,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我的脾气吗?”卫阶笑着说道。
“那张颌就斗胆直说了!”
马车的车身随着张颌的声音一个顿挫,竟然停了下来,只听张颌接着说道:“既然皇上不相信将军,将军又何必再替皇上效力?如今乱世,想要成就一番功名的话,以将军的能力和为人,处处皆是机会!”
这大概就是古人版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的意思了吧,实际上卫阶并没有想到张颌会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听张颌的语气,他并非是拿这个话题来试探卫阶的中心,他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唯一的解释就是张颌的内心之中已经颇有几分挣扎,这么长时间了,卫阶的为人处世给他的感受是直观而又向上的,出卖卫阶的感觉想必并不好过!
“这话如果是让别人听见了,可能过不了今日,你我二人都会身首异处!”卫阶淡然说道。
他并没有就这个机会和张颌摊牌,而后把他争取过来,张颌虽然内心之处已经有几分挣扎,但是远还没到可以争取的程度,争取张颌,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的!
“效忠皇上,效忠朝廷,是我卫家遗训,我卫阶怎可数典忘宗,行那不忠不孝之事?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皇上有顾虑,咱们做臣子的应该替他分忧,而不是想着如何脱离甚或是背叛皇上,姑且念你出于一番好心,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一次卫阶权当没听见,若是再有下次,定然严惩不怠!”
“明白了将军!”张颌惶恐地说道。
“送我去军营,而后去完成我交待给你的任务吧!”
卫阶说完之后,马车再次缓缓起行,而卫阶自己,则是习惯性地闭上了双目!
...
“怎么样?司马曜怎么说?”
卫阶回到城防所后,刘穆之,章熊,还有端木和等人已经在房内等着卫阶,几人的脸色都略显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