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果然是痛快之人!”侯亮生赞赏地说道。
“如此亮生就不送将军和刘先生了,二位就顺着将军的来路离开吧,迟则生变!”
言下之意,侯亮生已经猜出了卫阶是由水中摸过来的,不过就卫阶眼下这副狼狈的模样,明眼人谁都能猜得出来!
“如此我们告辞了!”卫阶对着侯亮生拱了拱手后,就朝着厅外走去,顺着来时的就走到水榭的边缘,并未招呼刘穆之。
刘穆之对着侯亮生苦笑一声,追着卫阶的步伐而去!
...
半个时辰后,二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西大街,卫阶曾经住过的别苑之中。
别苑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起初的时候,王氏还偶尔派人过来打扫一下,而后时间一长,就连恋旧的王氏也没了这门心思,这处别苑也就成了一处无人问津之所。
天气已经很冷了,从秦淮河中爬上来的二人都觉得有几丝冷意,尤其是刘穆之,原本就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这一番折腾后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已是有了感冒的征兆。
卫阶从以前自己住的房间里倒腾出了几件穿过的衣裳,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尽数换了下来,
而后给刘穆之也将就着找了一身换上。
二人身材相仿,衣服还算合身,换上干爽衣服之后的刘穆之精神了不少,随着卫阶来到客厅坐下之后,讪笑着说道:“叔宝你可真是穆之的好兄弟,竟然甘冒大险出来寻找穆之!”
“可是道和却从未真正把卫阶当成是好兄弟!”卫阶冷然说道。
“叔宝...你不明白!”刘穆之忽然收起了无赖般的笑脸,转而一脸郑重地说道。
“穆之是真的不忍心看着侯先生如此经天纬地之才受桓玄所累,最终还可能因为这厮而丢掉性命,故而不惜冒险想要劝他一劝,实不相瞒,穆之也知道此行成功的可能性极低,只是如果不去尝试,穆之可能会终生抱憾!”
“你是无憾了,可是你有想过石头城吗?有替卫阶我想过吗?”
刘穆之死性不改,这让卫阶极为无语,虽说是性情中人,为人做事追求兴之所至,但是眼下毕竟是关键时刻,牵一发而动全身,怎能不慎之又慎?
“你有没有想过,此次回建康城,你不只是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你若输了,与你一起陪葬的很有可能是整座石头城,乃至建康城以及整个南晋王朝!”
“有没有叔宝你说的这么严重?”刘穆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卫阶,完全不明白这几顶帽子卫阶是如何扣到他的头上的!
“怎么?觉得卫阶实在危言耸听?”卫阶冷然看着刘穆之,冷笑着说道。
“敢问道和,你若失败,必然身陷桓玄之手,且不说道和你能否经受住桓玄的酷刑,单是侯亮生的智计,他会想不到咱们另有离开石头城的办法?”
“届时你觉得桓玄会怎么做?”
刘穆之为之一愣,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一点,此前他只是一心想要去劝降侯亮生,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里离开石头城,不让围城的荆州军发现就不会有问题,不曾想正是因为他的这神不知鬼悲剧,极有可能会出卖石头城中最大的秘密!
若是然桓玄知道了石头城内的人能自由出入石头城,他只怕是上天入地也要把这个通道给找出来,不说滑翔翼的秘密会不会被发现,但是石头城后山的悬崖峭壁肯定会第一时间被桓玄派人封锁!
“对不起,叔宝,穆之一时疏忽,差点酿成大错,叔宝你责罚我吧!”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刘穆之一脸懊恼,歉然说道。
“卫阶心中是很恼怒你的任性妄为,但是卫阶更担心的是你的安全,道和你明白吗?”知道刘穆之性子的卫阶当下心中一软,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不对!”刘穆之猛然一惊,咋咋呼呼说道。
“此刻侯亮生岂非已经知道石头城根本就未被荆州军封锁住?如此说来,穆之岂非已经酿成大错?”
“你现在知道怕了?”卫阶瞪了一眼刘穆之,没好气地说道。
“眼下自然不同,只要咱们出了侯亮生的那个水榭,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侯亮生已经是棋差一着,只能着着落后了!”
“穆之明白了!”冷静下来的刘穆之,有着不逊色于任何人的智计,短暂的思考之后,就明白了卫阶这番话之中的含义。
“侯亮生在水榭之内没有留难我们,就注定了他不会再在桓玄面前提起这件事,以他对桓玄的了解,只怕他比我们更怕桓玄知道这件事!”
“不错,所以他希望我们对水榭内的事只字不提!”卫阶点头说道。
“不过以侯亮生的算计,他定能想到别的办法来提醒桓玄这件事,所以我们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
刘穆之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卫阶的节奏了,忽然间他心中有一种感觉,他虽然和侯亮生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然而够资格做侯亮生对手的,似乎只有卫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