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濛濛想要从刘牢之的弱点上找到卫阶想要的答案,这很是符合兵家所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理论,知己,是为对谢安的了解,而知彼,则是对刘牢之性格弱点的分析,两者结合,谢安用以对付刘牢之的手段也就呼之欲出了!
“怎么样濛濛,想到什么没有?”
卫阶将他所了解的刘牢之的优缺点已然尽数告诉烟濛濛,此刻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而烟濛濛一直都在沉思,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而就在刚刚,烟濛濛的眼前一亮,卫阶则是第一时间就急切开口问道。
“嗯,濛濛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就说出来与叔宝你参详一下!”烟濛濛微微点头说道。
“濛濛觉得,安公很有可能会直接对刘牢之摊牌!”
“摊牌?如何摊牌?”卫阶微微一怔,不是很明白谢安和刘牢之之间有何摊牌可言!
“叔宝你想,以刘牢之只认利益的个性,除非是他自身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否则是不可能受安公胁迫的!”烟濛濛沉吟着说道。
“而刘牢之也不可能不防安公这一手,安公想要对付玄帅一般对付刘牢之,只怕未必就能轻松如愿,也就是说,硬来这一招,对刘牢之是无用的!”
“硬的不行,自然就需要来软的了!”卫阶深以为然地点头说道。
“这就是濛濛适才所说的摊牌?只是这个牌安公该如何摊法?”
“自然是投其所好,恩威并施了!”烟濛濛微笑着说道。
“首先,安公会直接告诉刘牢之,他自己想要成就九五之尊之位,同时安公会向刘牢之保证,等他成功当上皇帝后,会给予刘牢之想要的一切!”
“刘牢之怎会轻易地就相信安公?别忘了,玄帅的前车之鉴可是近在眼前的!”卫阶难以相信地问道。
“安公的手段当然不会仅仅只是如此了!”烟濛濛笑着说道。
“玄帅的遭遇确是就在眼前,但是叔宝也别忘了,也正因如此,刘牢之才拥有了此刻敢与任何人叫板的本钱,安公能捧刘牢之上去,就必然有办法拉他下来,这一点就算是刘牢之再如何狂妄自大,也不能否认,他更是不敢否认!”
“而且,即便是安公在将刘牢之拉下北府兵大统领职位这件事上最终会有心无力,但是想要拖慢刘牢之的计划确是绰绰有余,这个时候,时间拖下去,无论得利的是安公还是桓玄,反正刘牢之是半分好处也没有!”
“卫阶明白了!”卫阶接口说道。
“刘牢之是个聪明人,同时又是个极度自私之人,明知不可为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如果安公真的如此和他摊牌,接受这个事实,相助安公,才是他谋取到最大利益最正确的选择!”
“至于安公会不会食言,刘牢之可能会觉得只要他一天将北府兵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一天就有和安公反目的底气!”
“不错,对于刘牢之而言,最重要的是他能封侯拜相,成就自己高门身份,至于谁做皇帝,又有什么打紧!”烟濛濛点头说道。
“刘牢之是行伍出生,定然坚信兵权就是实权,他顾忌玄帅,顾忌桓玄,对于这二者,兴许还有畏惧之心,而对于安公,也许有的只是表面上的恭敬!”
“濛濛所说,极为合理!”卫阶赞赏地说道,紧接着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只是如此一来,对我们来说反而极为不利,安公如果真的用这一招来对付刘牢之,咱们似乎毫无破坏二人之间关系的办法,至少卫阶是无计可施的!”
事实也确是如此,司马曜这个皇帝如今已经毫无威信可言,皇位更是岌岌可危,以司马曜的名义向刘牢之许诺,已经缺乏足够的说服力和诱惑力,而卫阶自己,在刘牢之心中就更加没有好感可言,二人早就因为北府兵兵权之事反目,更何况,即便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刘牢之口中虽然恭恭敬敬称呼卫阶二公子,他的心中,对于卫阶只怕是既妒又恨,还有几分顾忌,卫阶的话,在刘牢之面前同样缺乏说服力!
“那也不尽然..”烟濛濛摇头说道。
“刘牢之若是坚定地选择和安公站在同一阵线之上,也并非毫无风险,我们只需将这其中的风险放大,刘牢之自然就会犹豫不决,左右摇摆,这对于安公来说,就是犯了大忌,当年王恭就是在安公和桓玄之见左右摇摆不定,才遭致安公的记恨的!”
“说易行难,这种尔虞我诈的场合,任何一个决定都不可能毫无风险,刘牢之一旦做出决定,自然就会对着其中的风险有了充分的认知,咱们想要从这方面下手,只怕并不容易!”卫阶倒是没有烟濛濛那么乐观。
“不过好歹是有了一个可以努力的方向,咱们也不至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干着急!”
“叔宝,你也无需过分担心,所谓人力有尽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当下的形势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一个环节但凡有一点点小小的意外发生,都会对最终的结果造成影响!”烟濛濛安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