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城外不远,就是大江,一条大道沿着大江之畔,直通东西,西通建康,东抵丹阳无锡,荆州军的万余骑兵,此刻就在距离京口不足十里处的大道两侧列阵,万余人的骑兵方阵,看上去气势还是颇为骇人,只是无论是卫阶,何无忌,还是他们身后的千余突击营士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去也都视若未见!
“师父,不能再往前去了,再往前,必定会引起他们的警觉!”何无忌低声说道。
卫阶微微点头,半个时辰前,他们就已经悄悄出了京口,一路潜行,此时已经来到了距离荆州军骑兵不足两里的地方,骑兵方阵四周多有游骑巡弋,再往前,的确容易暴露行藏,一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目标并不小!
“师父你能看出四周有埋伏的迹象吗?”
何无忌再次开口问到,而他这一问,却问到了卫阶的痛处,卫阶始终还是没有足够的临阵作战的经验,如果此前在撤退的时候,他有沿途留下人来监视荆州军的举动,即便是荆州军沿途清理,此刻他也不至于像个盲人一样,对于敌情一无所知,什么都要凭感觉去判断了!
卫阶微微摇头,表示尚未看出什么端倪!
“师父,你看,荆州军骑兵集体下马了!”何无忌眼前一亮,指着前方说道。
卫阶抬眼一看,不禁愣住了,心中却有股想要骂人的冲动,这些荆州军也太过目中无人了吧,京口城下,他们作为骑兵,竟然敢远离自己的战马,任由战马四处随意走动吃食。
“无忌你说他们是虚张声势,还是故意卖个破绽,引我们现身偷袭?”
卫阶有一种不顾一切冲上去砍杀一番的冲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此前的那几年,他卫阶都想多了,想远了,他根本就不应该从始至终都惦念着几年后的那个死劫,就好比当下,能否活过今日都还是未知之数,又何苦去想几年后的事?
想得太多,都不如活在当下,如果数年之后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大的劫难的话,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应付眼前一个又一个,小的劫难!
何无忌略显茫然地摇了摇头,卫阶都吃不准,他就更不用说了。
“无忌,你总是喊我师父,是不是都快忘记了,实际上我并不比你年长几岁!”卫阶忽而微笑着说道。
何无忌微微一愣,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卫阶确是比他大不了几岁,不过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都是老重持成,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说话的口吻,都像是一个长辈。
“如今师父就让你知道,师父也是个年轻人,也有冲动的时候!”
说完之后,卫阶的脸色变得肃穆起来,伸手抚摸了一下怀中的黑子之后,从身后拔出佩剑。
“兄弟们,荆州军如此目中无人,是该给他们一个血的教训了!”
...
不足两里的距离,顷刻间卫阶就已经领着突击营的士兵,一马当先地杀进了荆州军骑兵的阵营之中,当然,此刻荆州军的骑兵已经远离了他们的战马,已经算不上是骑兵了,突击营的士兵犹如虎入羊群般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然而荆州军骑兵的混乱是短暂的,万余下了战马的骑兵在丢下了几百具尸体之后,开始结阵抵抗突击营士兵的攻击,虽然依然抵挡不住突击营士兵猛烈的进攻,然而伤亡的数字却也开始急剧减少,抵抗是有效的!
对方一结阵,卫阶就意识到要糟,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骑兵,而是荆州军步卒骑上了战马,伪装成了骑兵,换句话说,他卫阶中计了!
然而一切都晚了,原本突击营士兵犹如尖刀一般插入了荆州军的阵营,而对方这一结阵,不觉间卫阶等人已经被这万余假扮骑兵的步卒给夹在了中间,攻守之势也在瞬间逆转,而突击营士兵也终于开始出现了伤亡!
“不要停,冲过去!”情急之下,卫阶定神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不远处就是大江,想要活命,只能是突破荆州军的围困,去到大江之畔,背水而战之下,一来可以避免腹背受敌,再不济还可以搏命来借水遁!
再次奋力击杀了数百荆州军士兵后,突击营士兵也丢下了百余尸体,好在终于杀到了江畔,原本被荆州军左右夹击的形势也得到了改观,此刻双方变成了正面对峙!
“轰..轰..轰..”
就在卫阶奇怪荆州军士兵怎么没有继续进攻的时候,荆州军战阵背后发出了极为震撼的声音,荆州军士兵的阵型也随之分开,而接下来出现在卫阶视线之中的这个庞然大物不禁让卫阶的瞳孔为之紧缩!
这是一俩由几十匹战马拉动的巨型马车,马车之上是一排排武装齐整的重装步兵,目测有百余人。
再往后看去,无数巨型马车形成的车队,犹如一条长龙般出现在卫阶的视线之中!
荆州军居然想到了用巨型马车来运送重装步兵的办法!
虽处绝境,却不绝望!
卫阶很清楚,这些巨型马车,这些重装步兵,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