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卫阶心中这个疯狂的计划，对任何人都无从说起，因为没有人像他一般，能大致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大事！

而近几年内，最重要的大事就莫过于淝水之战了，虽然明眼人心中都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南北之间的一场大战是无法避免的，但是除了卫阶之外，只怕就连谢安和谢玄都没有信心能赢下这场决战。

谢安的运筹帷幄，谢玄的用兵如神，北府兵的以一当十，再加上天时地利，这些就是原本决定淝水之战胜败的关键因素，而淝水之战后，谢安的声望将会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度，面对这样的谢安，卫阶是断然没有信心取胜的！

淝水之战是断然阻止不了的，卫阶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去改变这场决战之中的细节！

双管齐下，是卫阶能想出来的最佳办法！

“端木兄，适才卫阶就已经说过，此去东海是为了找徐道覆合作！”卫阶看着一脸恭敬的端木和，开口说道。

“只是找徐道覆合作的最终目的，卫阶却未明说，端木兄你能猜到一二吗？”

端木和微一思索，有点不确定地问道：“将军是想利用天师道来牵制北府兵吗？只怕天师道还担不起这个重任吧！”

卫阶微微摇头，让天师道来牵制北府兵，那就是个笑话，只不过卫阶却真的就有这个念头。

“端木兄是不是觉得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卫阶笑着问道。

“卫阶确有这个想法，不过端木兄所说仅仅只是卫阶计划之中的一个方面！”

“卫阶此举最根本的目的，是要引氐秦大军南下！”

卫阶的一句话不禁让端木和目瞪口呆，如今的南朝，上至天子，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下至普通黎民百姓，最担心的无非就是苻坚率大军南下了，而卫阶却在想着引氐秦大军来攻！

“将军此举何意？莫非将军真正想要合作的，是苻坚不成？”

端木和是不能补这么想，除了是想要与苻坚合作，他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原因能让卫阶有如此疯狂的举动！

“那不叫合作，那叫引狼入室！”卫阶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卫阶是如此不智之人吗？”

“卫阶既然敢引苻坚南下，就有必胜氐秦大军的把握，只是这中间需要端木兄费一番心思！”

卫阶后面的半句话端木和已经完全没听见了，他只听见了卫阶说他有必胜氐秦大军的把握，他是第一次觉得卫阶说话也有荒唐无稽的时候！

“将军...”端木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想必是将军久居南方，并不清楚北方的形势....”

除了这样给卫阶找个台阶下之外，端木和实在是想不到别的话说，只见端木和在卫阶无奈的眼神之中接着说道：“如今苻坚在北方号称天王，北方诸族对他无不臣服，苻坚若是南下，就绝非仅仅只是氐秦一支大军，随他而来的，必定是北方诸族的联军！”

“单单只是氐秦一族，兵马就有数十万之多，再加上诸族联军的话，兵力只怕接近百万之众，别说是咱们禁军了，就算是咱们联合北府兵，还有荆州军等南晋所有兵力，只怕都难以抵挡！”

说到这里，端木和已经无以为继了，他说再多，其实也就是一个意思，卫阶适才所说的必胜不过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你说的这些，卫阶早就想过！”卫阶无奈说道。

“卫阶也很清楚，让你相信卫阶这份自信很难，但是还请端木兄无比要信任卫阶，配合卫阶的计划，就算是陪着卫阶疯狂一次如何？”

卫阶的话顿时让端木和变得再度犹豫起来，此前是觉得卫阶言语荒诞，现在反倒觉得是不是他自己把卫阶想得太简单了，卫阶从来就不是一个空口说白话的人！

“将军想要端木和做什么？”

“卫阶想让端木兄在天师道作乱的消息传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把消息传到苻坚的耳中！”卫阶沉吟着说道。

“而在此之前，端木兄要把卫阶前往东海找徐道覆合作的消息传递过去！”

“当然，合作的原因自然不能透露实情，就说我卫阶迫于谢安的压力，不得不联合天师道，以求自保！”

卫阶和天师道之间确是可以在互取所需的基础上达成合作，这个基调是成立的，苻坚和苻融这两兄弟相信的可能性很大。

“苻坚或许会信，但是苻融却未必会信！”端木和摇头说道。

“对于我们这些潜伏在南晋的细作，苻融从未真的信任过，否则就不会严令禁止我们的家人离开长安了！”

“敢问端木兄的家人此刻是居住在长安城内呢，还是在城外？”卫阶淡然问道。

“自然是再城外，端木和在离开长安之前，是王猛先生的暗卫，自然不能将家人安置在城内！”端木和接口说道。

“那端木兄在传给苻融的心中就附加一个条件，让苻融替你在长安城内给你的家人置一处宅子！”卫阶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