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伸在她面前,手掌很大,手背很黑,和她记忆中的那只手,完全不同。
阿祖见她犹豫,尴尬的摸了摸头,正要缩回去,女人的小手轻轻握住了他的。
“谢谢,走吧。”
到了病人家,阿妈已经完全不省人事,宋年夕立刻帮老人家做检查。
库尔班大叔也一脚深一脚浅的赶来。
几分钟后,宋年夕收回听筒,面色沉重。
“我们带来的抗生素压不住,肺部感染有护散的趋势,如果再不送医院,肺部会整个坏死,再由肺部坏死,引发各项器官的衰竭。”
库大叔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眉头紧皱,“宋医生,怎么样,还能撑一撑吗?”
宋年夕摇摇头:“库尔班大叔,真的撑不下去了,必须要送医院,如果可能,还需要手术切除部分坏死的肺。”
“丫头,这么大的雪,车子开出去很危险,万一抛锚在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就更危险了。”
宋年夕习惯性将目光看向家属,“你们家属商量一下吧,如果不送走,就准备后事吧;如果送走,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
“医生,真的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吗?”阿妈的儿子叫伊力亚。
宋年夕沉默一会,“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确定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这个病在我们医院根本不算什么。”
“那……那就走啊,搏一搏,总比等死好。”阿祖插了一句话。
伊力亚突然双膝一曲,“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阿妈,我阿妈三十岁就守寡,一辈子没亨过几天福,求求你们,我给你们磕头了。”
宋年夕赶紧把人扶起来,“库尔班大叔,你留下来,我和阿祖送阿妈回县里。”
库尔班深深抽了口烟,“行,要走马上走,村里的活我来做。”
……
秋末。
天气微凉,阳光明媚。
帝都六星级酒店的草坪上,铺上了红色的地毯,两边美丽的白纱随风起舞,一簇簇鲜花围成一个巨大的拱门。
黑色西装的服务生穿梭其中,给宾客们端上可口的饮料和点心。
红毯上,陈加乐挽着沈鑫的胳膊,两人的脚步都有些慌乱。
“沈鑫,他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个请过来?”
“不知道。”
“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去见证他的幸福,然后好说给年夕听。”
沈鑫走了几步,汗都下来了,真不明白参加别人婚礼,为什么一定要穿西装,打领带。
这领带快把他勒死了。
他紧张的咽了下口水,“陆队,应该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吧。”
“那就是有更大的用意。”
“别想那么多,反正不需要我们送礼,就当来这里吃顿免费的东西。”
陈加乐白了他一眼,“你这辈子没吃过东西啊?”
“没吃过六星级酒店的。”
“够了你。”
陈加乐真是恨铁不成钢,“咱们得给年夕长点面子,不能让别人看不起。”
沈鑫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心想,她会不会是紧张过渡啊,这里的客人,哪个会认识宋年夕?
“加乐,沈鑫,你们怎么来了?”赫瑞文端着香槟,迎上去。
陈加乐一看到他,有些头痛,用胳膊推了推沈鑫,示意他回答。
“陆队给了我们请贴,我们就来了。”
赫瑞文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子,闪动着狐疑,脸上却微笑道:“走,我带你们去拿点吃的,加乐,你想吃什么?”
声音如从前一样温柔,低沉,像一个邻家大哥哥。
陈加乐先是扭捏了几下,很快就坦然了。
“我想喝杯咖啡。”
“空腹喝咖啡不好,我给你先拿快巧克力蛋糕吧。沈鑫,你也吃一块。”
“好!”
他都紧张死了,听说甜食能缓解紧张,“对了赫瑞文,不是说在海岛上办婚礼的吗?怎么又改成这里了。”
赫瑞文微微一笑,耐心的解释,“有些长辈年纪大了,飞不了那么远,所以一般都会在国内办一次,国外办一次。”
“有钱人,就是任性啊,婚礼都办两次。”沈鑫嘀咕。
……
二楼平台上。
斐不完手里拿着酒杯,目光犀利地看着草坪上正吃着蛋糕的女人。
这女人今天显然打扮过了,波浪卷的长发散在身后,露出精致的半张脸。
唇不知道擦了哪个牌子的口红,红红的,亮亮的,水水的,有种撩人的性感。
想着那个女人上次强吻他,斐不完的脸色有点难看。
“在看谁?”厉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没看谁,刚刚看到只苍蝇,想一巴掌把它拍死。”
“母苍蝇吧!”
斐不完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