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另一边。
盛泽宇用钥匙打开公寓的门。
房间黑漆漆的,没有亮光,他顺手打开了灯。
眼前骤然亮了起来。
屋子里没有床,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巨大的白墙上,挂满了一副副照片。
照片上都是一个女人,正面,侧面,背影……有笑着的,有皱眉的,有伤心,还有一张是她去追赶酒水车的照片。
全部都是宋年夕,只有她一个人。
十二年来,他每年都会让人偷偷拍一些,偶尔自己空了,也会亲自上阵。
这些年积累下来,就成这满满的几堵墙。
他平常很少来这个房子,每年她生日的时候,会过来坐一会,喝上一杯酒,或者抽上几根烟,然后离开。
原本,这是他无法诉之于口的秘密,现在秘密没有了,这间房也就没有必要存在。
盛泽宇走近了,把上面的照片一幅一幅拿下来,然后打出一个电话。
“喂,房产中介公司吗,我有房子要卖出去……”
……
吃完饭,陆续去了消防大队。
宋年夕休息了一会就开始收拾东西。
目光一扫,看到了盛泽宇给她的纸袋。
她的手就在快打开纸袋的时候,突然顿了下来,然后,她将纸袋往抽屉里一放,又忙活别的事情去了。
没有什么是能完完全全,彻彻底底过去的,那些发生过的,或轻或重的痛苦恐惧,总还留下丝线缕缕的锋利尾梢。
不想,不看,不问,不听是最好处理方式。
她们都在天上了,自己好好的,快乐的活着,就是给他们最好的安慰。
收拾好东西,她拿出手机给加乐,安之发微信,告诉她们今天晚上不想出去了,就想在家宅着。
加乐和安之都是很忙的人,约吃饭不过是陆续怕她的病没有好透,故意让她们陪着她。
就如同从前那个白若依。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只是不想辜负他的一片心,所以忍着没说罢了。
加乐和安之的微信一前一后发过来。
陈加乐:[好的宝贝,一路顺风,等你回来再聚,记得给我带礼物。]
安之:[玩得开心点,顺便好好和享受二人世界。]
宋年夕放下手机,到浴室放了整整一浴缸的水,然后热气腾腾的泡进去。
泡完,吹干头发,她把窗帘一拉,便钻进了大床。
她想要把十二年来因为噩梦少睡的觉统统都补回来。
……
在宋年夕沉沉入睡的时候,陆续在指导员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办公室。
指导员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骂了句:日他二舅老爷!
凭啥这里里外外一摊的工作都交给他,而这货则理直气壮的休假,呜呜呜呜,太欺负人。
陆续把车开到会所。
午后的会所,放着懒洋洋的蓝调音乐,酒保无聊的擦试着酒杯,目光在陆续进来的瞬间,蹭的一下亮起来。
“陆少,您来了。”
陆续脱掉外套,往吧台前随意一坐,“呆会有两个朋友来,我不希望有别的人来打扰我们。”
“是斐少和厉少吗?”
“不是。”
陆续淡淡道:“先给我弄点吃的来,有点饿。”
“陆少想吃什么?”
“腊肉煲仔饭”
“OK,我马上让后厨去做。”
腊肉煲仔饭吃到一半,陆续等的客人就来了。
“坐吧,你们要不要也来一份。”
赫瑞文嫌弃扭过头:“服务生,给我一份薯条,一份花生米,一份爆米花,再弄点下酒菜。盛泽宇,你要点些什么?”
“给我一瓶最烈的酒就行。”
陆续拿纸巾擦了擦嘴,笑道:“想喝醉?我陪你啊!”
盛泽宇冷冷看了他一眼,“陆少约我出来有什么事?”
陆续喝了口水漱口,“没什么事,就想约你喝顿酒,你说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一次都没有在一起喝过,像样吗?”
“是为了宋年夕吧?”盛泽宇对某人装大尾巴狼的行经一眼就看穿。
陆续抬了抬手,示意酒保把酒杯倒上,“为她干什么,我敬你是条汉子。”
盛泽宇心里惊跳了一下。
爸爸说过,陆家的人看着好相处,实际上从骨子里不太看得起人,能让陆家人陪着喝酒的,帝都没几个人。
自己还真是荣幸。
酒倒满,陆续先与赫瑞文碰了碰,“这一杯先谢了,这些年你陪着宋年夕辛苦了,以后她就交给我。”
赫瑞文不由自主地往椅背上一仰,“嘴上说的谢我不要,来点实质的。”
“没问题,只要你开口。”
赫瑞文心思一转,“先欠着,等我有需要的,会开口。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