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只能再次上前,鞠躬后对鲁王说道,“前者,李岩誓师北上,试图在舟山暂歇,可黄斌卿竟然不顾大业,多番阻挠,连清水与蔬菜都不愿,可见其心思有异,有通敌之嫌。另,朝廷早有明令,浙江境内,一切军队均需听从鲁王之令,舟山,向来归于浙江管辖,黄斌卿有何理由不听从于鲁王?若当真如此,当以渎职罪论处。”
鲁王君臣当即转忧为喜,“李将军言之有理。不过,我等与唐藩均为藩属,若贸然起了争执,与朝廷颜面上不大好看。将军乃朝廷股肱,代表朝廷,若有将军出面,唐王想必也不会认为是我浙江干扰抗清大局,如此,我等也就安心许多。为难之处,还请将军谅解。”
李岩装作义愤填膺状,“此举有益抗清大举,虽千万人,吾往矣。”
此言一出,气势逼人,即使张国维这个老儒生,也是心生澎湃,“将军为国为民之情,我等佩服。”
第二天,李岩依然乘坐葡萄牙人军舰先行,方国安率领浙江水师却落后一段,以作策应。
听闻李岩南下途径舟山,黄斌卿还是以“巡查舟山”的名义不予接待李岩一行,这次只了清水,甚至连上次的少量蔬菜都没有了。其嫉贤妒能的小心思可见一斑。
李岩原本就没打算容忍这个家伙,现在还是表现的如此恶劣,怎么可能忍?李岩在上次离开舟山就下定决心解决掉黄斌卿,自然早有准备,李岩在岛上安排好了内应。
黄斌卿有一个标将黄大振,算是黄斌卿的远房亲戚。不过,二人不仅没有随着确立了上下关系而变得更亲密,反而,黄大振由于黄斌卿只给予其标将头衔,却没有获得更多的益处而心生不满。这也是许多国人的通病,升米恩,斗米仇,恩怨的事情永远是说不清楚的。
李岩自然不管他们之间的恩怨,只从史书上知道他们之间不和就行了。在上一次离开舟山的时候就对黄大振进行了拉拢,许诺他只要协助抓捕了黄斌卿,就授予他参将之衔,可镇守在杭州、嘉兴等富庶之地。由此可见,李岩对黄大振也没安什么好心,不远的将来,这些地区都会相继失守。
黄大振其实内心也在犹豫,黄斌卿毕竟是自己的本家兄弟。但是,一想到黄斌卿兄弟及一众家属吃香喝辣的,自己却只能餐风露宿,学心情就不爽,“若是能够在绍兴等地得任参将,镇守一方,岂不同样是吃香喝辣,甚至还要超过在海岛上吹海风。”想到这里,黄大振就夜不能寐。只是可惜,李岩一去不复返,也不知能否成功?
正纠结间,李岩竟然返回了,还祭拜了孝陵,声势一时无两,此次返回广东,地位再次得到提升那是必然的。黄大振只觉得抱对了大腿,内心十分兴奋。
当天晚上,李岩甚至都没有召见,就来到了李岩的落脚处。
李岩有些不悦,“黄将军是否来的太急了点,若是为黄斌卿发觉就不妙了。”
黄大振张大了嘴巴,露出黑黄的牙齿,还带着丝丝臭气,谄笑着说道,“镇南伯放心,黄某此来不会有人察觉的。而且,黄斌卿也确实舟山岛上。”
“那黄斌卿在哪?”李岩一时比较失望,“若是走了黄斌卿,自己的谋划可就接近失败了。”
正在思索间,黄大振说道,“黄斌卿虽然舟山岛上,却在附近的普陀山,他在那里建造了一个安乐窝,好几个如夫人都被安置在那里。”
李岩心中欢喜,“黄斌卿在那里安排的人多么?”
“不多,最多三十余人。因为他在普陀山上只布置了十余名奴仆,这次去普陀山也只带了二十几名随从。”黄大振说道。
李岩点头,“很好,如此,你这次就与我等同行吧!”
黄大振一惊,“怎么小的也要去?”
“难道你在骗我?”李岩眉头一皱,身边的侍卫立即举起了火枪。
黄大振立即跌倒在地,“小人岂敢欺瞒将军?这就带着将军与众兄弟一道,前去捉拿逆贼黄斌卿。”
李岩转怒为喜,“这才对嘛!你放心,事成之后,绍兴、宁波等地参将,任你选择!”
黄大振直觉得自己的内心马上如同夏天吃了冰块那般舒爽,浑身颤抖的说道,“末将承蒙将军的栽培,感激不尽,必誓死相报。”
李岩摆手止住了他的马屁,并示意他立即带着自己等人前往普陀山。黄大振不敢耽搁,也不回家,带着众人乘坐葡萄牙人的一艘小船直接出发了。
普陀山是东海舟山群岛中的一个小岛,虽是晚间,借着月色,李岩依然能够感受到岛上的旖旎风光,洞幽岩奇,古刹琳宫,云雾缭绕。山海相连普陀山显得更加秀丽雄伟。
李岩感慨道,“黄斌卿虽然能力不行,人品也不怎么样,但是挑选住处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黄大振点头哈腰的说道,“李将军,您可是不知道,黄斌卿这老小子从军费里挪了多少资金用来修葺自己的这个小窝。”不待李岩回答,就伸出了三个手指,“三十万两,整整三十万两白银啊!”
李岩并不作声晚明的将领不喝兵血,几乎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