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丑八怪这称呼,莫雨晴的小脸儿瞬间黑了。
她容貌娇美动人,一直以此为傲,无奈任真害怕惹麻烦,给她易容成这副尊容,一路上受尽嘲笑,前后落差之大,简直令她抓狂。
被半夜吵醒,她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崔鸣九这句嘲讽,无异于火上浇油。
“你到底管不管?”她气冲冲坐下,用力一拍桌子,瞪着任真,“给你半柱香功夫,不把他们轰走,你别指望我再给你做饭!”
任真哭笑不得,明明是这俩蠢货招惹你,凭啥你不给我做饭?
崔鸣九不禁一愣,挠了挠头,敢冲剑圣发火,这丑八怪似乎来路不小啊!
夏侯霸则惶恐万分,噤若寒蝉。明明是这醉鬼激怒她,他若被一同轰出来,那真是千古奇冤。
任真揉了揉眉心,坐到莫雨晴身旁,盯着崔鸣九问道:“你是什么人?”
烦躁归烦躁,还是要先问明身份。不明就里得罪于人,他还没这么蠢。
崔鸣九整好衣襟,朝任真恭敬一揖,总算有了几分正经样子,“晚辈崔鸣九,清河人氏,今夜特地赶来拜师!”
任真微凛,“清河崔家?”
崔鸣九颔首,认真起来时仪态雍容,颇有几分望族气度,“不错,家父崔茂,极为推崇您的处世风采,叮嘱我一定要来拜访您。”
任真闻言,神色凝重,暗自庆幸,还好自己谨慎地多问一句,不然今夜可就得罪了富可敌国的财神爷!
莫雨晴把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有些诧异,能让坊主动容,这醉鬼的身份绝不简单。
任真沉默一会儿,说道:“以前我声名煊赫时,你不来拜访。现在我一落千丈,隐居这荒山野岭,为何你又想当我的弟子了?”
崔鸣九微微一笑,似乎料到会有这一问,神态从容。
“世态炎凉,趋炎附势,岂是我崔家男儿所为?昔日您一骑绝尘,睥睨群雄,谁有资格追随于您?现在您蒙受屈辱,我来效犬马之劳,只要不被嫌弃,便是晚辈莫大的荣幸!”
听着这文绉绉的恭维之辞,任真眨了眨眼,问道:“商家无利不起早,从不做亏本买卖。崔大先生派你来,是觉得有利可图吧?”
说着,他拉过一条板凳,示意崔公子坐下来谈。
坐地起价,就地还钱,他这个动作自有深意。崔鸣九心领神会,拱手答谢,坐下来时神采焕发,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醉态。
“做买卖讲究的是诚意,咱们不妨开门见山。前辈如何才肯收我为徒?”
任真这下刮目相看,不愧是百世豪族,栽培出来的后辈果然气度不凡。
“你就这么急着让我开价?”他面色平静,淡淡地道:“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你得先告诉我,拜我为师,你图的是哪分利?”
见他不肯让出主动权,崔鸣九暗骂一声老狐狸,狡黠笑道:“您觉得呢?”
任真呵呵一笑,“连小崔都如此奸猾,我越发想去会会老崔了!”
崔鸣九沉默不语,等着下文。
任真说道:“我手里值钱的东西只有两样,真武剑和孤独九剑。剑已经交给云遥宗,现在只有剑经,这买卖你还要做吗?”
崔鸣九摇头。
任真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再谈了,送客。”
崔鸣九不为所动,身体微倾,“我们崔家看重的,不是这两件物品,而是你这个人。”
任真略感意外,坐回板凳上,若有所思,“你们想利用我做事,还是想收服我?”
“不不,”崔公子立即否定了他的猜测,眼里崭露锋芒,“崔家想在你身上赌一把,赌你能重回巅峰,并且能更上一层楼!”
旁边的夏侯霸闻言,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八境之巅,还能更上一层,那已经远远超出圣人的范畴!
任真哑然一笑,“连我自己都没有这么大的信心,你们崔家都敢赌?”
“有何不敢?在你陷入泥潭时随手拉一把,就是雪中送炭,那点投入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这叫奇……奇什么来着?”
说到这里,他突然脑袋卡壳,怎么也记不起那个词儿。
“奇货可居?”莫雨晴在一旁试探道。
“对对!”崔鸣九一拍大腿,“这叫奇货可居!”
任真忍俊不禁,原来这位崔公子,一直都在背别人事先教好的台词。
崔鸣九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满脸苦闷,“更何况,崔家从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连亲儿子都敢赌,还有什么输不起的?”
莫雨晴听得心脏砰砰直跳,忍不住问道:“赌儿子?什么意思?”
崔鸣九叹了口气,“豪门是非多,说了你也不懂。”
任真猜出些端倪,却不说破,问道:“如果我重回巅峰,需要帮你们做什么?”
崔鸣九打了个响指,“这就简单了。一荣俱荣,希望以后你能做主整座兵家都完全站在崔家这边。具体来说,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