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后面的雾霭中,骑兵的洪流源源不断仿佛无穷无尽般涌出,阿术抱头蹲在栏杆旁同样不停地尖叫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旁一匹战马突然停住了,然后更多的战马停住。
“这里怎么还有个活的鞑子!”
马背上一个中年男子看着他说道。
旁边一名骑兵立刻拔出刀,阿术毫不犹豫地扑到男子马前,一把抱住了马腿,然后哭着说道:“将军,将军,小人愿意为将军带路,只要将军不杀我,我愿意为将军叫开城门!我是怯薛千户,城墙上那些人不会怀疑我!”
“你是怯薛军?”
张定边有些意外地说。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在吕珍等人打开东昌后还在大名和王保保死磕下去,汉军相比朱元璋和张士诚两家最大的优势就是有足够的战马,他们从襄阳转战千里,一路上击败了数十万敌人。战场上缴获的,从沿途那些蒙古色目人手中收缴的,汉人地主和军阀贡献的,陈友谅拥有近十万匹各种战马和驮马,另外骆驼也有一大堆,所以张定边在东昌被吕珍轰开后巷战还没结束时候,就开始准备学当年的李存勖了。
他以三万胸甲骑兵和龙骑兵,带着整整六万匹马,五千多头骆驼,以骑兵远程奔袭方式直扑大都。
他沿途没有敌人。
孛罗帖木儿的军队撤回山西,河北所有蒙古和色目军队全部集中到大名等地,妥懽贴木儿剩下的主力留守大都到海津一线,而从汉军控制区向北经真定保定到大都这条线上根本没有蒙古和色目军,只有汉人和包括契丹女真在内的地主武装,后两家实际上在元朝都算汉人,这些人只要承诺不对他们进行清算,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倒戈然后清洗那些蒙古和色目的老弱妇孺。
张定边就是这么干的。
他以每天超过一百五十里的速度狂奔向前,沿途接收汉人地主武装,然后由他们负责提供粮食,负责留守地方清洗上等人,充当向导,而他的大军则继续向前,甚至在食物不缺的情况下连城都不入尽可能绕过,
他就这样一直冲到了大都。
因为很多地主武装实际上还没等他到达就倒戈,所以几乎没有人北上向妥懽帖木儿报告,有些零星的消息后者短时间內也不能确信,再说妥懽帖木儿也没兴趣管这个,毕竟吕珍的大军都快堵门了,结果张定边都到卢沟桥了,妥懽帖木儿还毫无察觉。
“大帅无需惊讶,这怯薛不过是名号而已,早已非祖辈之勇,就连汉人富家都能花钱买进!”
张定边身旁一个男子笑道。
“史兄,史兄,是我阿术啊!”
阿术看着他激动地说。
“呃,还真是你!”
他那史兄意外地说。
“既然是你的故人,那就饶他,让他带路叫开城门,进城之后赦其一家之罪,其财物土地亦不籍没。”
张定边说道。
“大帅请!”
阿术激动地站起身,一脸谦卑地说道。
既然这样就简单了,趁着此时大雾还没散开,已经过了卢沟桥的汉军前锋,在张定边率领下,在真定史家一个向导带领下,在怯薛军千户阿术前导下,迅速到达大都城外,阿术紧接着上前叫门,城上守军当然不会不认识他,因为雾大也看不清他身旁那些骑兵是不是自己人,所以毫不怀疑地打开了城门。
“杀!活捉鞑酋,汉王天命所归!”
看着前方洞开的城门,张定边拔出刀大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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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间所有隐藏在雾中的汉军骑兵汹涌向前,城墙上立刻发现不对,但可惜大势已去,汹涌的骑兵洪流瞬间踏过那些试图上前阻挡的元军,在阿术带领下直奔皇宫,而拖着十几里长龙的三万骑兵紧随其后。
冲进大都的他们迅速分流,然后开始一场狂欢般的杀戮。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了。
这三万全是张部最精锐士兵,全都十几年战争磨练出来的,他们装备着燧发枪,短枪,黑火药手榴弹,甚至他们的骆驼上还驮着拆解开的臼炮和榴弹炮,就连三磅野战炮都拆开装在上面。拎着长矛举着马刀的骑兵在大都城内如洪流撞进向前,把所有敢于抵挡他们的统统践踏在马蹄下,火枪的射击声响彻这片被异族统治几百年的土地,手榴弹爆炸的火光在清晨的雾霭中闪耀。惊恐地冲出家门的上等人们不断被长矛钉死在地,那些顶着怯薛勇士招牌的大汗最后守卫者们在火枪攒射中成片倒下,用他们的血清洗这片土地几百年的腥膻。
而张定边亲自率领的前锋很快就到了皇城外。
灵星门。
“快,把炮装起来!”
张定边亢奋地吼道。
他在这里遭遇顽强抵抗,因为时间太早,皇城的大门本来就没开,他的大军到达后,皇城的守卫迅速在城墙完成布防,然后用弓箭和火器向外射击。
随着他的吼声,一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