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对那个喜欢玄奘的王家小娘子十分好奇,其实别说她了,李休也同样好奇,虽然他答应了对方不打听她的情况,可是好奇心是人的本能,所以李休也同样很想见一见那位王家小娘子,只不过想到之前的诺言,他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去打扰对方?
然而李休仅仅犹豫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他就不必再犹豫了,因为早上孙思邈从外面回来,十分沮丧的告诉他一个消息,那位王家小娘子突然发病,等到他直到王家时,对方已经悄然离去,而当李休听到这些时,整个人也是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言语。
与此同时,长安城南的一座高门大宅之中却是充满了悲伤,内宅的一个小院子里,也已经挂满了白绫,一口冰冷的棺材停在房间的正厅,一个中年贵妇伏在棺材上痛哭不停,而在厅中的椅子上,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默默的坐在那里,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涌出来。
“爹爹,姐姐怎么睡着了,翼儿怎么叫都叫不醒她?”正在这时,只见中年人旁边的一个男童仰着天真的小脸向他问道,这个男童看起来也就三四岁的样子,根本不懂得死亡意味着什么?
听到孩子的话,中年人差点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但最后却还是强忍着悲痛,扭过脸偷偷的抹去脸上的泪水,长吸了口气这才开口道:“翼儿说的不错,你姐姐她以前病的太厉害了,所以需要好好的睡一觉,等你长大了,她可能就会醒来了!”
“嗯,那我以后努力吃饭早点长大,好让姐姐早点醒来陪我玩!”男童再次天真的说道,结果他的话一出口,中年人再也忍不住,扭过脸去失声痛哭起来。
中年人姓王名仁表,他的父亲名叫王裕,出身于太原王氏,五姓七望之一,属于中原最顶级的大世家,不过王裕最厉害的并不是他的出身,而是他的妻子正是李渊的亲妹妹同安大长公主,只不过王仁表并不是同安大长公主所生,而是王裕的前妻所出,这也导致王仁表一家并不怎么受同安大长公主的待见,平时也不住在一起。
同安大长公主是李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当初他们的母亲孤独氏生有四子一女,可是只有李渊和同安大长公主活了下来,其它三子全都早夭,这也使得李渊与同安大长公主的关系极为亲近,可惜同安大长公主无子,只有王仁表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偏偏他们母子还不怎么亲近,因此王仁表平时也不怎么受待见,只在户部担任一个闲职,但也算是出身显贵,毕竟他名义上还是李世民和平阳公主的表哥。
王仁表和他父亲王裕一样,子嗣也不怎么兴旺,年过三十也只有一女一子,偏偏女儿又身患绝症,昨晚突然去世,按照规矩,没有出嫁的女子去世,都只能算是夭折,死后连祖坟都入不了,只能埋在外面做孤魂野鬼,这让他这个做父亲如何不心痛?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是这世上最悲惨的事情之一,不过王仁表最后还是强忍着悲痛,亲自将自己的妻子搀扶过来,劝说好久这才让她止住悲声,然后开始商量起如何安排女儿的后事,毕竟像这种早夭的女儿,也不会有别人来帮忙,只能由他们夫妇自己操办。
“夫君,浅娘就这么走了,我都没能看到她嫁人生子,咱们女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只见王仁表的妻子李氏这时再次抹着眼泪道,她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真的就这么离开了。
“夫人你就不要再哭了,人各有命,浅娘当初身患绝症之时,我们就应该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了,浅娘的墓地我已经让人选好了,而且浅娘算是夭折,也没办法大操大办,只能等到七天之后,咱们一家人给浅娘她送行了!”王仁表说到这里时,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王仁表虽然是同安大长公主名义上的儿子,但两人的关系不太好,导致他的仕途无望,他的女儿在各家贵女中也不显眼,长这么大连个朋友都没有,而且又在这个年纪悄悄的走来,可以说来的时候无人知道,走的时候也无人注意,这让王仁表心中也更加的不是滋味。
“老爷,浅娘可是咱们唯一的女儿,她生前跟着咱们没享什么福,走的时候再怎么着也得风风光光的,怎么就不能大操大办了?”李氏这时却是哭着开口道,她平时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女人,只不过因为女儿的去世,导致她悲痛过度,这时也有些不讲理起来。
“夫人,你的心情我明白,可是咱们王家的规矩森严,该怎么办就得怎么办,咱们要是不按规矩来,恐怕不但外人会说咱们王家不讲规矩,连家族里的人都会骂咱们的!”王仁表这时苦口婆心的规劝道,他也想给女儿一个风光的葬礼,可是他的身份本来就很尴尬,又是世家大族出身,因此也不得不顾及别人的看法。
“呜~,我可怜的女儿啊!”听到王仁表不同意,李氏也立刻高声痛哭起来,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在爱女心切之下,她也不会考虑其它太多的东西。
“娘亲,您不要哭了,姐姐只是睡着了,等到翼儿长大了,姐姐自然就会醒来了!”正在这时,旁边王仁表的儿子再次开口道,只是听到他的话,李氏却哭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