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大打出手的两个人,顿时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呆若木鸡。
“钱!我的钱!”苏若璃尖叫出声,向那堆木炭冲去。
苏佩安也往前跑。
却终究晚了一步。
最后剩下的那个角被烧得干干净净。
五千金币的赌票,就这样化成了一缕青烟。
“苏若璃!”苏佩安咬牙切齿地瞪向苏若璃,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苏若璃的双眼血红,全身都在颤抖。
五千金币!
20倍!
就这么没了!
如果看不见还好,可她看见了!
那些钱又都记在她的名下,就好像看见巨款在自己的钱袋 子里搁了一下,又瞬间消失不见了。
那滋味就像猫挠着、火烤着一样!
她翻身的机会没了!
彻底没了!
她冲过去,紧紧攥住苏佩安的手,纤长的指甲都抠进了他的肉里,一双眼睛瞪得血红,恶狠狠地瞪着苏佩安,就像地狱里钻出来的罗刹,无比骇人。
“你!你这个孽障,要做什么?”苏佩安惊惧无比,往回抽自己手,却被苏若璃死命拽住,她那纤瘦的手掌,像铁钳一样,他竟收不回来。
这个死丫头!
她是疯了吗?
她想做什么?
杀了他?
这个念头蹭得蹿了上来,骇得苏佩安全身猛的一个激灵。
他不由得又想起,这些年他对待苏若璃虽然比苏小乔好一些,可到底不如苏若颜。
这丫头是不是早就起了什么大不敬的心?
越想便越觉得非常有可能,一张脸又青又黑,无比难看。
“放开我!你这个孽障!”苏佩安恶狠狠出声。
一直拽着她手的苏若璃却突然咯咯笑了起来,那声音就像是卡在嗓子里一样,听得人毛骨悚然,身上忍不住泛起一阵凉意。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灰影冲了上来,手里举着一截烧断一半的木头,冲着苏若璃的后脑啪的一下砸了下去。
苏若璃双眼一瞪,随即便软软地栽倒在地上。
那个灰影毫不犹豫地守到苏佩安面前,身上布衣简服,脸上还有一抹黑乎乎的炭渍,看起来肮脏不堪,身上宽大的布袍下,身影看起来更加纤瘦。
“老爷……”那道灰影颤抖出声,”你……还好吗?”
杜氏!
竟然是杜氏!
她一副舍身救人的模样,就那么直直站到了苏佩安身前。
苏小乔眯着眼睛,看向突然跑出来的杜氏。
苏佩安显然也是有些意外,蹙着眉头,正要说什么,一个丫头却匆匆跑了过来,急急说道,”夫人,你怎么还在这啊,刚刚大火起来的时候,你到底寻老爷,为了救老爷已经受了伤了,你现在身子本就不好了,你怎么又起来了,一遇到老爷的事你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可是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
小丫头说得悲悲切切,杜氏咳嗽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几欲要倒的模样。
身后的苏佩安连忙扶住,看向小丫头,眯起眼睛问道,“怎么回事?”
小丫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丞相大人,还请大人为夫人做主啊!夫人她……她是冤枉的啊!”
提起那天的事苏佩安就是一脑袋的火,这丫头却又突然提了起来,正要发怒,那丫头却又哭道,”刚刚大火夫人想都不想就往丞相大人的院子里冲,奴婢拦都拦不住,没找到大人,夫人都快急疯了,各个院子跑着去找大人,若不是刚刚奴婢拦一把……只怕夫人命都没了……”
丫头说的悲切凄厉,本来想发火的苏佩安皱着眉头忍了下来。
他又抬起眼看了看旁边的杜氏,只见她一脸的惨白,全身骨瘦如柴,脸上是肮脏的炭灰,手里还握着那半截用来砸苏若璃的木头。
看到那半截木头,他的心软了一下。
小丫头飞快地扫一下杜氏,又悲悲切切地说道,”被老爷禁闭这些天,夫人日夜难安,却无时无刻不在挂念老爷,每日每夜都在菩萨面前为老爷祈福,抄经,夫人说她被人冤枉没关系,她对老爷的心日月可鉴,可她怕被有心人利用,被有心人用来伤害老爷,否则她早就一死了之了,可是她放不下老爷,她怕老爷你……呜呜呜……”
“老爷,你想想,夫人若真是对不起老爷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冒死来救老爷呢!夫人手无缚鸡之力,可是担心老爷受伤便置生死于不顾,看见老爷要遇险,心慈手软的夫人竟是连这能杀人的木桩都提起来了啊!老爷啊!”
小丫头还在悲悲切切地哭诉着,杜氏则是一脸虚弱,满脸惨白的无声流着泪,无声更胜有声了。
苏小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什么时候苏府的小丫头都这么能说会道了。
偌大的丞相府起火,烧的却独独是苏小乔的院子,苏若璃发狂,赶来的却偏偏是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