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她长这么大,怕是头一回坐马车出京城,顾家待她有如猪狗,她简单快乐的笑,美丽又清纯,秦桑陌也被感染,唇畔不自觉也勾起清浅的笑意。
突然,马车一顿,然后是马儿长嘶,黑色的,冰冷的箭如雨般向马车里射来。
秦桑陌一把将顾青青按倒在地,躲过第一波射击。
“呯!”车门撞碎,车夫的身上扎满了箭枝,象个刺猥一样倒在车里,浑身是血。
顾青青长这么大没见过真正的冷箭射人,顿时脸色发白。
“王爷,有弓箭队!”如风声音冷厉紧急。
“到坡下去。”秦桑陌将顾青青夹在臂弯里,身子一纵,刚出马车,便有无数枝箭飞啸着射来。
他从容地拔剑,抱着顾青青在半空中旋转,长剑在周身舞出密不透风的墙,箭枝纷纷落地,无一射中。
坠落时,随地一滚,将顾青青推到一处背避点:“躲好,别出来,更别冒头。”
不懂武功就是个废物,当废物比当累赘好,顾青青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只是,是谁要杀她?或者是要刺杀秦桑陌自己是受牵连的?
如果是杀她,那人又怎么会知道秦桑陌会带着赶快走这条路?
既是有弓箭队,自然是早有埋伏的。
除非秦桑陌并非临时起意,而那个人又熟知秦桑陌的习惯,知道他有可能会将她带到何处,藏于何处,所以才能做到早早在此埋伏。
冥想间,秦桑陌已然对着箭阵冲了出去,颀长的身影在空中急迅旋转,如一团青烟卷动,直扑山树林中暗藏的射手,然后,便是一块块惨叫不绝入耳。
小坡外的风很大,吹得脸发疼,而空气中弥漫着带着温度的血腥味,让她一阵阵作呕,生于和平时代的顾青青,不忍看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象割草一样被杀戮,但是,这里不是和平年代,是肉弱强食的现时,那些人都是想要她命的人,无冤无仇的,无端就就了却不是死,就是我亡的死敌。
顾青青不是白莲花,虽然同情那些殒命的箭手,但不反对秦桑陌将他们都杀死。
立场不同时,保命才是最紧要的。
空中的箭雨总算停歇了,顾青青拭着探出头,头顶立即有个巨大的黑影压来,有人如大鹏展翅般向她扑来,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一刻了。
而他手中的长剑在太阳下泛着冰冷的白光,正直直向她砍来。
“小心!”如风及时射来一记暗器,那人竟在半空中闪身避过,剑招不变,然直刺顾青青。
眼看着那剑尖只离自己不到一尺远,一条白素象有生命的精灵一样伸来,卷走那人手中的剑,然后,秦桑陌的身快如电,一脚踹飞那人。
如风上前补上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顾青青这才看清,那人脸上戴着个类似蝙蝠的面具,丑陋而阴森。
如风揭开那人的同具,自他腰间搜出一块铁牌,脸色巨变:“天残教!不是早年间就被国师巢灭了吗?怎地还有余孽?”
秦桑陌冷笑:“这就要去天牢问问国师大人了。”
一把将顾青青从地上拽起:“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探头的吗?嫌命长啊。”
方才若不是如风的暗器射得及时,这丫头恐怕就……
“我不是看弓箭手都被你杀了吗?哪晓得还有刺客。”顾青青好委屈,心想,早知道跟着你比回顾家还危险,就不该来。
“刚才死的弓箭手全是天残教的,很奇怪,按天残教不死不休的规矩,今天这点阵杖好象太小儿科了。”如风道。
秦桑陌:“查查这些弓箭的来厉,这天残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纵使有些诡异的手段,也不可能象正规矩军队一样,我查过这些人,个个左手五指都有茧子,分明就是常年练过拉弓的。一个江湖邪教,要训练这么多弓箭手作甚?造反吗?”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马被射死,马车也四分五裂,只余一地的尸体看着好生瘆人,顾青青要小心选路走,才能不碰到那些尸体。
秦桑陌见了就皱眉,长臂一勾,象夹被子一样夹她夹在臂弯里,几个跳跃就离开了凶杀地。
几人还没走多远,便听到一阵长长的鸣笛声:“呜——”
“有人!”如风警惕地拔剑跃向前。
那笛声阴阴幽幽的,就象从阴曹地府发出来的一样,有种鬼片前奏和即视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路数,顾青青挣扎着下来,双腿一落地,便主动一双手环住秦桑陌精瘦的腰,奶奶的,要命时刻,以前的全不计较,跟着他能保命。
可如风往前走了好一段路,四处观察,并没发现任何人的踪影,顾他转回来,仍警惕地守卫在秦桑陌身边,侧目,看到顾青青象个拖油瓶一样缠着齐王,顿时就想笑。
这样的方式让秦桑陌走路很不方便,垂眸,一本正经的指控:“你在轻薄本王!”
呃——
这个时候计较这么多干嘛?
身子紧贴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