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逞”的一声断了。
欧阳俊凡站起来,迅速往外走,丞相也紧追其后。
赶到夫人房里,只见殷静娴正拉着欧阳夫人的手柔声劝慰:“夫人莫要心急,毒性已然解除了,只是要好生调养身子,夫人的体质还是很强健的,再吃几服活血的药物,不出几天,就会痊愈。”
中毒之人吃活血的药,余毒岂不漫布全身?
欧阳夫人虚弱地点头:“多谢姑娘了。”却不肯再多言。
殷静娴道:“静娴也是盼着夫人能早日好起来,没有您,谁替静娴和俊凡哥哥主持婚礼呢?”
欧阳夫人大震,愕然地看向双双赶来的丈夫和儿子:“婚事?”
“娘,您多歇歇。”欧阳俊凡大步过去,状似不经意地将欧阳夫人的手自殷静娴的手中拿出,然后掖进被子里:“儿子和殷姑娘说几句话,让爹陪您可好?”
“嗯,有什么误会,早些说清楚的好。”殷夫人道。
好几天过去了,殷夫人竟然还不知道自己与欧阳俊凡的婚事,还一副不赞成的样子!
殷静娴怒火中烧,面上却不显,温柔规矩的给夫人行了一礼:“夫人好好歇息,静娴一会子再来看您。”
跟随欧阳俊凡出去,走到院子里,便不肯多走了。
欧阳俊凡看着不远处院子门外的老槐树,语气冰冷:“五日之后的大婚会如期举行,劝你莫再作妖,否则,俊凡不介意玉石俱焚。”
“俊凡哥哥的心里,静娴就是作妖之人吗?你把静娴看得如此不堪?”殷静娴委屈地哭道。
“你是什么人,自己最清楚,回去吧,大婚之前,我不想再看见你。”欧阳俊凡冷冷地说完,转身朝欧阳夫人屋里去。
“听说顾青青与秦王曾在京郊遇到了很怪异的事,成千上万只老鼠将其包围,差点将她啃成一堆白骨,不过,我那表姐还真有些本事,那样的阵势下,竟然能全身而退,静娴好生佩服。”殷静娴眼里滑过一丝阴狠,不咸不淡地说道。
欧阳俊凡果然脸色一沉道:“你又想做什么?”
“静娴一介弱女,能做什么?可比不得表姐,医术独步天下,还能逃过各种厄运,不过,老鼠她能赶着,不知如果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将她包围,会是什么光景呢?还是用火烧吗?”殷静娴道。
当初顾青青战胜鼠阵,就是用的火攻,可如果是成千上万只蚂蚁围攻她,火攻肯定不行……
欧阳俊凡双眸泛红,欺近殷静娴:“我警告你,再对师妹不利……”
“你当怎么样?杀了我?呵呵,俊凡哥哥,你可真狠心,咱们两个才是要成亲的,很快,静娴就会成为你最亲近的人。什么师兄师妹的,俊凡可哥还是赶紧忘了的好。”殷静娴道。
“走,出去!”欧阳俊凡冷喝道。
竟然还是对自己这种态度,看来,这个男人就是欠调教!
殷静娴慢悠悠自袖袋里拿出一管小小的白笛,然后置于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你们看那颗树……”有丫环惊呼。
府对面的老槐树上,密密麻麻爬满了白蚁,连树冠树叶都没放过,阳光下,诺大的老槐树象是突然裹上了白霜,然后,就如沙化了一般,风一吹,高大而粗壮的老槐,以看得见的速度渐渐变成粉未,消散。
很快,便只剩下一截树蔸。
欧阳俊凡脸色惨白。
殷静娴收了笛子,玩笑般说道:“这颗树挡了府里的阳光,甚是不利,没了也好,有些人,看着就让人讨厌,她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不如也消失的好。”
“你还想要什么?”欧阳俊凡紧攥着拳头,额上青筋突起。
“府里……太不热闹了,怎么也没有张灯结彩啊,都是要成亲的人了,俊凡哥哥的表情也太严肃了吧,该多笑笑,开心才对。”殷静娴幽幽地说道。
欧阳俊凡冷着脸,不肯看她。
“俊凡哥哥这副长相,比起红英班的名伶赵玉儿还要漂亮好几分呢,不知哥哥做女儿妆扮,会是什么样子呢?”见他半晌也不拿正眼瞧自己,殷静娴更火,阴笑着说道。
欧阳俊凡浑身一震,这比让他当众三跪九拜还要屈辱,将堂堂相国公子比作名伶,还要做女儿妆扮,殷静娴,你将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蹂躏,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
殷静娴当然不愿意一味辱他激怒他,可他总是一副爱理不睬的样子,娶她如同入死牢一样,能不气么?越生气,就越想欺负他,激怒他,污辱他,让他屈服。
其实只要他语气稍稍温和一些,眼神稍微有点身为未婚夫的自觉,柔和一点,不要象看死敌一样看着她,不要防贼一样防着她,她就会开开心心的,等着他的花轿进门,不会再来生事。
殷静娴在等,等欧阳俊凡低头认错。
可谁知,欧阳俊凡低声吩咐:“拿女装来给本公子换上。”
殷静娴的心如坠万丈深渊!
他宁可受奇耻大辱,忍常人之不能忍,也不愿意在她面前作低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