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这种生物太可怕了,随时都可能攻击人,何况又是在京城,又是表妹你养熟了的,假如哪一天,表妹对皇上,对太后,对太皇太后心生不满,放了巨蟒出去伤人呢?这可是对整个皇室都有着巨大的威协啊,我这样做,也是为国师,为表妹你解除麻烦,为皇室解除后患,你怎么不知好歹呢?”
杀了自己养了多年的巨蟒还在卖乖邀功,竟然比自己还要阴险无耻,殷静娴气得快要吐血:“顾青青,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可知道,这三条大蟒,我爷爷花了多少心血,多少银两?”
“堂堂国师,豢养凶奇猛兽,居心就不良,国师府离皇宫不过两三里路,晋王殿下,你就不怕某一天晚上,卧榻之侧突然钻出一条巨蟒么?”顾青青道。
“说起来也是奇怪,前天在柱国公府后园,本王就突然遭到了巨蟒袭击,当时若不是青青在,本王怕是又要卧床三年,难道柱国公府也与殷姑娘一样,养了巨蟒?这种事情可轻忽不得,等回去后与太皇太后商议商议,得下条禁令,不得养凶虫猛兽,太可怕了。”晋王道。
“晋王,您别听她胡说,当年爷爷养蛇,是先皇同意了的。”殷静娴急急地辩道。
“先皇自己都身遭不测,不知皇兄在九泉之下,有没有后悔过这个决定。”晋王冷冷道。
殷静娴的眼神一滞,什么逛国师府,什么观赏蛇坑,分明就是顾青青与晋王合谋掏乱来的。
毁了自己多年的心血,还在扣帽子,故意挑起国师府与晋王之间的矛盾,顾青青,你好,今天这亏,本姑娘吃下了,等着瞧。
殷静娴比一般白莲花更高段,她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更善于随机应变,现在形势比人强,晋王和欧阳俊凡都站在顾青青这边,自己独掌难鸣,不过不要紧,这口气先忍着,不会过太久,顾青青,今日之辱,本姑娘就要让你百倍偿还。
“既然晋王也觉得毁了这几条畜牲是合情合理的,静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毕竟这几条蛇都是国师府的私产,表姐无故损毁,静娴可以不追究责任,但损失是要赔偿的。”殷静娴素来不肯吃亏,一口恶气忍下来了,此时能讨的,肯定要讨回来。
“哦,你是说养蛇花了不少银子吧。”顾青青道。
“不止,这几条蛇都是国师大人用上等中药喂养大的,到了可以取血入药之时,却被表姐全毁了,以往宝蛇血一碗便值千两银子,看在表姐是亲戚的份上,打个九折,就九百两一碗吧,三条巨蟒,至少可以取百碗血,所以,也不多,九万两白银,少一两,静娴也要告到大理寺去。”殷静娴道。
“哦,好,晋王,赔钱,是你让青青来的,也是你说,前些日子被蛇袭击了,要毁掉京城里所有的大蛇。”顾青青无所谓道。
晋王苦着脸道:“本王每月俸禄也才百两,哪赔得起啊,不过,这些年,本王的开支都是太皇太后拨下的,殷姑娘若是非要赔偿,那就找太皇太后或者宗人府吧。”
殷静娴气得俏脸泛霜,太皇太后素来不喜国师一家,早就想扶持东府,只因东府一直无有能力的继承者,这才作了罢,让她去找太后皇太后讨银子,还是为了几条大蛇,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么?
以前怎么没看出晋王也是个不要脸的呢?
“好,此事静娴做不了主,自会进宫禀报太后和皇上,天色不早了,蛇舍已毁,各位还要继续参观么?”殷静娴生生忍住了想要撕了顾青青和晋王的冲动,冷静地说道。
“不了,不了,又脏又臭的,着实没什么好玩的,晋王,咱们走吧。”顾青青忙道。
殷静娴将人送出蛇坑,想想还是气不过,对欧阳俊凡道:“俊凡哥哥,你身上沾了污晦,且到内堂去换件干净的衣裳吧。”
她故意倚在欧阳俊凡身边,神情亲昵娇柔,顾青青果然眼神一滞。
“不用了。”欧阳俊凡下意识往后一退。
“呀,有只蚂蚁呢。”殷静娴作势在欧阳俊凡前襟处弹了弹。
一听蚂蚁二字,欧阳俊凡浑身一僵,担忧地看向顾青青。
“俊凡哥哥,静娴头痛……”殷静娴趁机向欧阳俊凡倒去。
欧阳俊凡只好乖乖地扶住她,将她半拥在怀里。
这番做作,当真比顾婉婉还要低级恶心,顾青青又气又恨,扯出一抹笑容道:“其实表姐,虽然毁了三条大蛇,到底万蛇坑还在,那才是国师的心血对吗?据说建这样一个大规模的蛇坑,找齐上千种毒蛇,是很费心神的,怕是用了不下十年的光景吧。”
殷静娴心头警铃大作:“表姐为何突然这样问?这是可想而知的事情啊。”
“也是,确实可想而知,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当表妹看到蛇坑被毁时,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顾青青冷笑道。
“顾青青,你什么意思?”殷静娴大感不妙。
“没什么意思,就是开个玩笑,玩笑话,表妹别当真。”顾青青打着哈哈,拉了晋王一道往外走。
殷静娴报复式地挽紧欧阳俊凡的胳膊,不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