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叹了口气,对老二道:“去弄些温水来。”说着又拿出一粒药丸:“别对她动粗,她怀孕了。”
老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对着一个衙役大吼:“没看见我家主人要救人吗?快弄温水来。”
蝶喜被顾青青所救,方才恩将仇报还指认顾青青是杀人凶手,顾青青不但不记恨,反而还以德报怨,为她诊治,衙役也被感动,也顾不得老二的态度,转身去了后堂,弄来温水,顾青青让蝶喜服下药丸。
蝶喜醒后,愧疚万分,跪向李大人:“大人,大姑娘是好人啊,蝶喜当时也确实未看见大姑娘行凶,只知道她在那处救了蝶喜,还请大人明察。”
李大人皱眉道:“那你可知,你先前那番证词会让你家大姑娘担上莫大的嫌疑?她救了你,你却还要如此,可是良心不安了?”
“蝶喜……蝶喜怀有大爷的骨肉,二太太说,蝶喜只要来为大爷作证,便可以让大爷收了蝶喜……”蝶喜大哭道。
“果然如此!”李大人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为腹中胎儿和以后生计,倒也说得过去,且你的证词也并没有妄言之处,不算伪证,本官不追究于你,回吧。”
蝶喜哭着磕头谢恩,可起得身来,却茫然不知所措,顾凌轩并没有救出来,黄氏还挨了打,以他们母子的心性,还会收留自己吗?
“蝶喜,拿着。”顾青青拿出一百两银票塞她手里:“傻丫头,顾凌轩并不是可以依靠的男人,你曾经遭遇过什么,难道不记得了吗?就算你的证词让他回府,我也被押进了大牢,如了他们的愿,他就会对你好,给你好日子过吗?”
蝶喜如遭雷击,她怎么不知顾凌轩的无情与毒辣?可她只是个弱女子,未婚又怀了身子,不进顾家,不跟顾凌轩又能如何?
“银子你先拿着,我让老三给你找个地方安置下来,等我抽出空来,再替你想法子,蝶喜,与其跟个渣男过一辈子,不若自己开开心心地过,你放心,你的吃穿用度我会想法子的。”顾青青道。
“大姑娘……”捏着银票,蝶喜泪如泉涌,屈膝就拜:“您别对奴婢这么好,奴婢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不值当啊。”
“傻丫头,你是个善良的人,善人会有善报的。走吧,以后好生过日子。”顾青青道。
蝶喜啜泣着正要走,黄氏一把揪住她:“你不能走,你肚里怀着顾家的种,孩子是顾家的,是凌轩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在外头生下来。”
蝶喜吓得忙往后退,黄氏却揪得死紧,一个不小心,两人同时摔倒,蝶喜惨叫一声,顾青青吓一跳,原来黄氏摔下来时,膝盖顶着蝶喜的肚子了,再仔细一看,果然蝶喜的裙下有殷红的血溢出。
“不好,她可能小产了。”顾青青忙上前掀开黄氏。
黄氏也吓着了,蝶喜虽然只是个丫头,可她怀的到底是顾凌轩的骨肉,是她的孙子,神情一呆,冲上前来揪住顾青青脖子:“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劝她离开凌轩,她又怎么会摔倒?”
老四气得翻白眼,抬脚就跺:“死婆子,要点脸行不行?”
李大人也气得不行,明明是她自己害得蝶喜流产,却反咬顾青青一口,这案子不审,也知道顾家这些都是什么人,顾大姑娘虽然有杀人嫌疑,但那天的情形自己在场,她若不自救,怕是真的被这些心狠手辣的亲人给害了。
看着正在为蝶喜施救的顾青青,素来刚正的李大人心里便有了打算:“黄氏,你动手害得蝶喜姑娘流产,可知有罪?”
黄氏正吐着血,老四这一脚下得有点重,她半晌都没缓过劲来:“大人……大人是什么……意思?民妇并非有……意。”
“你明知她身怀有孕,还对她撕扯,事后不及时进行施救,反而污蔑顾姑娘,简直恶毒之至。来人,将这恶妇拖下去,重责二十板子。”
衙役也早看不惯黄氏,上前来就拖人。
又挨板子?黄氏旧伤才好没多久,心有余悸,顿时吓得大叫:“老爷,老爷,救我,救我啊。”
以前怎么不知道黄氏如此愚蠢?孙子害没了,顾家的丑也被她丢尽了,还好意思呼救?
顾老爷又气又恨,一甩袖,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黄氏的惨叫,到底余心不忍,顿住,犹豫着要不要回头,可一起到李侍郎那轻蔑而又不屑的眼神,心里便一阵恼火,狠狠心,仍往前走,却碰到正急急来寻的管家:“老爷,总算找到您了,宫里的人,已经等您多时了。”
顾老爷怔了怔:“宫里的人?”
“不错,是刘公公。”管家道。
刘公公是太后跟前的最得用的,顾老爷哪里还顾得黄氏,提了衣摆急急往前赶。
蝶喜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刚怀上时便遭遇不测,奄奄一息被自己救下,近些日子在外头住着又是忧心焦虑,被黄氏逼着来作证更是良心难安,蝶喜便气血不足,胎象也不稳,再遭黄氏一踢,哪里还有命在?
得知结果,蝶喜如同抽干了精气神一般,目光茫然无色。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