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生下的那个顾青青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于你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青青,娘知道有些事情做得不对,可血浓于水,怎么着你也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你怎么可以不认我这个娘?”殷氏怒道。
“太太,太太,姑娘只是一时之气,您别往心里去,她这十几天在外头经历了不少危险,您就别再怪她了。”云娘忙劝道。
“她有什么危险?本事着呢,好几个男人为她出生入死,到现在欧阳俊凡还下落不明,又勾搭回了齐王爷,等着吧,看太皇太后怎么收拾她。”殷氏怒道。
“太太!”云娘气极,一掌推去,竟将殷氏推倒在地。
殷氏怀着身孕,又气又担心:“大胆奴婢,你找死吗?”
云娘吓得忙扶起她:“太太,您不能那样说姑娘……”
“啪!”殷氏回手就是一巴掌:“别以为我抬举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能给她做主的还是我,不是你,敢对我动手,真当有她撑腰,我就不敢对你如何了?”
说着,又是一巴掌,手腕却被顾青青捏住:“在我屋里打我的人,太太,你的胆子好象变大了,以前在老太太跟前怎么不见你这么有本事呢?”
“你想做什么?”殷氏护住肚子。
“怎么?担心肚里的孩子么?”顾青青一把掐住殷氏的脖子:“当初你怀我的时候,是不是巴不得我胎死腹中?”
殷氏脸发白,更没想到顾青青看自己的眼神全是恨意,颤声道:“你……你在说什么?你是娘的……第一个孩子,娘怎么会……”
顾青青松开手:“如果不是看在你怀了孕的份上,我真会扔你出去。”
然后,捏开殷氏的嘴,扔了一粒药丸进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殷氏大骇:“我是你娘……”
“我说过,你生的顾青青死了,你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刚吞下去的当然是毒药,但你放心,绝对不会要了你的命,顶多让你容颜大改,比如说,皮肤变得粗糙,爬满皱纹,额头上会长出一个红色的大疤瘤,其实也没什么,我顶着这张脸不也活到了十八岁么?别人顶多以为你是妊娠反应。”
“什么……什么?”殷氏惊恐万分的抚着自己的脸:“你……你要毁我的容?”
“我不是也被毁了好些年么?有什么大不了的。”顾青青讥诮道。
殷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把揪住云娘的头发:“你……你跟她说了什么?”
云娘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太太,奴婢什么也没说,真的。”
殷氏眼珠转了几转,松开云娘,对顾青青道:“你生下来时时候,是很漂亮的,又白又胖,很可爱。”
她说这句话时,眼神转柔,似乎在回忆,眸光也是亮亮的。
“后来……你得了一场大病……对,是大病……我不能让你死,不能,我恨你,可你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你那么可爱,一岁不到就会喊娘,我不能让他夺走你,决不能……”她喃喃地念叨着,眼中的柔光全都熄灭,换上了惊惶与恐惧,突然冲上来揪住顾青青的胸襟:
“你为什么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你是孽种,是孽种,我爹不管我,顾家也瞧不起我,别人都嘲笑我,我想掐死你,想掐死你,可你太漂亮了,一直傻傻地喊我娘……”
顾青青震惊得张开嘴,一把扶住摇摇欲坠,又惊恐万分,完全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殷氏,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如此害怕?
“为什么我是孽种?顾老爷不是我的亲爹吗?那我父亲是谁?”
“啊……”殷氏一把推开顾青青,跌跌撞撞就往外跑去,顾青青正要追,云娘哭道:“姑娘,别逼太太,太太也是可怜人。”
说着自己就追了出去。
顾青青惊呆了,顿坐在椅子上,看得出,殷氏对她的感情很复杂,有时候很温柔,会象所有的母亲一样担心她,心疼她,可又似乎恨极了她……
雪宝从她怀里钻出来,爬到她胸前,舔了舔她无声滴下的泪珠,又去舔她的眼睑,湿湿暖暖又痒痒的,见她还是一动不动,又用小脑袋蹭她的颈窝。
顾青青将它从肩上抱下来,放在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毛,雪宝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式,趴在她掌心,睁着乌黑的大眼安静地看着她。
一人一鼠安静地呆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吵闹声,秀珠被吵醒,自屋里出来,一见顾青青很不对劲,担心道:“姑娘……”
顾青青脑子里乱糟糟的,殷氏的样子竟让她生出一抹同情,殷氏当年应该遭遇过一场大难,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似乎并非出于本意。
外头的吵闹声更甚,顾青青回过神来,决定将殷氏和身世的事先放一边,起身往外去。
声音是从黄氏住的榕院传来的,四张机呢?怎么还没回来?
“好象是二太太屋里有人在闹,听着声音不熟,谁这么大胆敢跟主子吵啊。”秀珠喃喃道。
“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