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萧如薰已经动员全城全部的医师,备好大量药材和绷带,这时节伤兵死亡率很高,甚至大量的士兵死亡都是在战后伤口化脓或者流血过多而死,并非直接战死,这些珍贵的老兵一旦复原回战场,其战斗力远超一名新兵,所以萧如薰相当重视伤兵救治工作,甚至专门安排了盾兵保护搬运伤兵下城救治,还准备大量烈酒作为消毒之用,力保伤兵不死。
陈燮拔出战剑,大喝一声:“弓弩手准备!!”
一排一排的弓弩手齐齐向前一踏步。
“搭箭!举弓弩!瞄准!”
“盾兵撤盾!!”
招呼在一旁配合默契,下令盾兵将盾牌撤下城垛,蹲下来。
“放箭!!”
王辉也适时大喊:“点火!放!!”
火炮轰鸣,箭雨穿梭,来自城头的死亡打击给城下冲向平虏城的叛军士卒带来灭顶之灾,虽有叛军军官下令盾兵举盾,但是收效甚微,火炮威力不是盾牌可以抵挡住的。
他们唯有抵死反击。
“举盾!!”
可惜他们的反击大部分都会被盾牌抵挡住,训练有素的盾兵十分清楚该如何抵挡弓矢,而叛军似乎缺乏这方面的训练,仅存的几门火炮也操作不好,居然还有几发炮弹打到了自己人的阵地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气的哱云立刻挥刀就砍。
佛朗机的轰鸣是叛军无法抵御的噩梦,随着叛军冲锋的加剧,王辉下令将剩下的五门闲置佛朗机也调来城头,加入轰鸣的行列。
城头明军的伤亡数字也在不断增加,不过大多数都是被流矢击伤,只有少数运气不好被射中要害而死。
而此时,叛军也终于冲到了城下,一部叛军抬着撞木就要轰撞城门,大批量的叛军抬着云梯就要登城作战。
“扔礌石!!”
赵虎下令士卒向开始撞城门和登城的叛军使用礌石,一批身强力壮的士兵抱着大石块儿就往下砸,砸的叛军血肉模糊,很快,那撞城门的一队人就全军覆没,五架云梯被推倒,叛军第一波登城尝试失败,王辉立刻命令士兵降低炮口,对下射击,顿时一阵炮火在城下炸开,城下密集的数百叛军遭到灭顶攻击,死伤惨重,又有箭雨随之落下,这一批冲到近前的叛军基本死绝。
第一个叛军千人队基本上已经损失殆尽,仅剩的二三百人的弓弩手处在炮火的威胁下每时每刻都在丧生,哱云大吼一声踹飞一个亲兵,咆哮着让千总王进撤兵,王进低着头灰溜溜的跑回来,还没来得及告罪,哱云黑着脸一剑将之枭首,无头尸体的血如井喷一般洒了一地才倒下抽搐,震惊了其余的军官。
“攻城不利,损我数百兵力!杀!下一个,你!孙骁!”
被点名的孙骁顿时如丧考妣一般,面色惨白,好一会儿才痛苦的走上前,领着下一支千人队,在炮火和本阵弓弩手的掩护下顶着大盾往前冲,虽然没有躲过炮火的袭击,但是好歹让箭雨的杀伤力降低,比之前损失的要少得多,就冲到了城墙底下,迎接他们的是如雨点一般砸下来的滚木礌石还有爆开的炮弹,又是死了一片,才勉强竖起云梯,没爬几步,就被明军用木棍把云梯挑开,直直地摔了下去摔死了。
眼看着又要被挫败,孙骁心知进也是死退也是死,还不如死在战场上好混一个战死。
用嘴叼着刀,顺着云梯就往上爬,一边往上一边躲着箭雨,前面三个士卒纷纷摔落下来,被箭射死或者被石头砸死,他运气真不错,直接冲到城头,刚一冒头,就看到一黑洞洞的管状物对着他的脑袋,他还看到了一缕缓缓升起的白烟,然后……
嘭的一声。
孙骁的后半边脑袋像被砸碎掉的西瓜一样碎掉了,只有破碎脑袋的尸体摔下了城,他草草地走完了自己的人生路,成了平虏城争夺战开战以来丧生的第二个叛军军官。
鸟铳队已经登城了,针对叛军冲到城下工程而火炮不便开炮,且滚木礌石容易暴露士兵造成大的损失的现状,萧如薰果断下令调一百铳卒五十辅兵登城作战,专门对付那些跑到城下的士卒,自有盾兵持盾保护,他们只需放心射击即可。
一声声枪响在城头响起,一团团烟雾在城头弥漫,远处的哱云看的眉头直皱。
“那是什么?!都快登上城墙了又被赶下来!那是什么火器?!怎么还有那么大的烟?”
哱云很不喜欢火器,非常相信自己手里的钢刀和胯下战马,所以对火器无甚研究,此时,从昏迷中醒来的哱勇终于归位,发挥了自己狗腿子的本色,一把指出这是传说中的鸟铳!
“鸟铳?就是那个打鸟的破管子?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哱云不屑道。
哱勇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因为他也不是很了解火器,只是相对于哱家叛军来说,他了解的稍微多一点,所以好歹还能说些比较专业的意见:“将军,鸟铳这东西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威力的确很大,用得好,一枪就能干掉一个人。”
哱云皱着眉头打量着城墙上不断爆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