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叶梦熊的询问,萧如薰看了看魏学曾,而后点头道:“正是,末将观宁夏城池高大且坚固厚实,之前也尝试以火炮轰击,发现即使是以实心弹轰击之,也不过一个浅浅窟窿,开花弹更是无法催动其分毫,之前大军主力强攻三天,宁夏城巍然不动,我军损失不小,末将眼见如此,遂提出另辟蹊径以破城。”
“什么策略?”
叶梦熊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以火药,炸毁城墙!”
叶梦熊面色一变,眉头深深皱起:“以火药炸毁城墙?萧参将,既然火炮都无法伤城墙分毫,那你又如何以火药炸城墙呢?”
“末将所言,并非是在地面上炸。”萧如薰解释道:“末将的意思,是从地表挖地道,直到城墙地基下方,以两万斤火药埋藏在地低,一起引爆,从地底掀翻城墙!”
“掀翻城墙?”
叶梦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魏学曾也站起来,走上前:“男兆,老夫对火药火器懂得不多,萧参将这样说,老夫实在难以决断,一者此事前所未有,老夫实在没有把握,二者攻城损耗太大,老夫实不忍损伤太多军马,也不忍攻城毁坏城中民生,你对火药火器所知颇多,老夫就问问你,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叶梦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深思起来,好一会儿,才斟酌着说道:“老夫也观察了宁夏城墙,强攻实属不智,若辅以反间离间,又不甚可靠,哱拜贼子后路已断,必将死守宁夏城以博一线生机,没那么容易中计,老夫以为,此时此刻,与其期待其主动投诚,倒不如想着如何破城。”
魏学曾询问道:“男兆支持萧参将的建议?”
叶梦熊没表明态度,而是继续说道:“毕竟这样的做法前所未有,到底是否能成功,我等也不敢确定,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样做,如果成功,我军将大大降低损失兵力,此战若损失太多兵力,怕是无法继续震慑草原套虏了,朝廷也不得不增兵,战事日久,国库怕是支撑不起。”
魏学曾闻言,点了点头,缓缓踱步道:“男兆所言有理,只是这开天辟地头一回,不敢说一定成功,而我等又非要破了这城不可,若是完全把宝压在这上面,万一失败,谁能承担起这个职责呢?”
萧如薰一听就知道魏学曾优柔寡断的性子又发作了,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瞻前顾后,哪怕这并无必要,如此看来,叶梦熊将是决定的重要人物,只有叶梦熊答应和魏学曾一起承担这个责任,魏学曾才敢去做。
叶梦熊时不时的看看萧如薰,萧如薰回以坚定的眼神,挖地道挖山爆破这种事情他干的不要太6,在幸存者基地为了防止突如其来的丧尸袭击和各种天灾,整个幸存者基地的家庭家家户户都挖抵地道,地道连着地道,整一个抗战时期的地道战模式。
虽然有点不太一样的地方,比如火药的种类啊什么的,但是大体上,这种技术萧如薰是可以提供的,还有太平天国军队的战例作为技术支持,萧如薰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做到这件事情,多条地道一起开挖,毕竟城中也会有人安排听瓮,但是只要一条成功挖到城墙底下,此事就基本上成功了。
到时候就可以欣赏一下何为“掀翻巨城如揭纸片”。
这两位,到底有没有这样的魄力和胆气呢?
“萧参将,你在挖地道的时候,需要我军如何配合你?”
叶梦熊忽然如此问道。
萧如薰顿时感到一阵惊喜莫名,忙说道:“只需以火铳重弩攻城,且派人佯攻城池,大声鼓噪,使敌人听瓮效果有限,关键在于营造出极大的攻城假象和极大的声响,影响敌军听瓮,使我地道成功,当然,末将会同时从城东城西两个方向开挖四到五条地道,使敌军的判断陷入误区,只要一条地道成功,辅以两万斤火药,末将就有九成九的把握掀翻这堵城墙!”
萧如薰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叶梦熊点了点头,看向了魏学曾:“制台,下官附议。”
众将都看向了魏学曾。
魏学曾看了看萧如薰,又看了看叶梦熊,面色严峻,呼吸较为急促,整个营帐安静的不像话。
“萧参将,本督……准了你的提议。”
魏学曾一锤定音。
萧如薰回到军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这让出来迎接的麻贵有点疑惑,然后等知道了这位“老头”是甘肃巡抚叶梦熊的时候,麻贵的面色有点精彩——按照编制,麻贵还是人家的下属,当然之前一直都在赋闲,现在刚刚起复,还没来得及相识,不过现在大家统一都是魏学曾的下属。
叶梦熊笑眯眯的看着麻贵,勉励了几句,说什么萧参将说了,你是个好将军,值得托付大事,老夫很看好你之类的场面话,这就足以让麻贵激动的不能自已了,连忙拉过萧如薰说你小子太仗义了,老哥飞黄腾达了一定忘不了你!然后两人定下了“苟富贵莫相忘”的狗血誓言。
不过此时此刻,萧如薰和麻贵都不会意识到,对方会互相在各自未来的人生中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