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马入了营寨,党项士卒不像宋兵,有等级有分工,所有人上马就是战士。寨内几乎空无一人,最后几百骑也正在与王进战作一团。
中军大帐,不过一百多步,郑智已经看到中军大帐旁有一简易土台,几十匹健马已经在旁边等候,所有人下了土台便往马背上坐去。
“放箭!”
羽箭旋转飞出!
身上插着羽箭的马匹瞬间乱做一团,便是健马主人都拉不住,大多惊得四处奔逃。只有几匹侥幸马匹还留在原地。
两鬓微白的秃头中年党项,此人正是西夏皇帝庶弟,嵬名察哥。目光冷峻看了一眼打马飞奔的郑智,回身上得马匹,打马便往营寨西边奔去,身边只有几骑相随。
剩余几十党项,皆是华服毛氅中年汉子。此时个个拔出腰间宝刀,喊叫着往郑智马队冲来。
“史进,斩杀那边几骑!”郑智话语说完,腋下夹着的长枪已经在右手紧握,枪刃指向前方,已作刺杀动作。
史进领着百十骑打马往西,直追而去!
只见察哥往西几十步,直往南边奔去,显然他是不想如此功败垂成,此时也往城下飞奔,只要与大军汇合,这边出来的千余宋骑哪里还在话下。只要破了城池,万事大吉。
在看城池缺口处,无数党项铁骑已经踩着同袍身体越过了拒马,冲入步卒战阵。
即便如此,秦州折家士卒,依旧阵型紧密,折家军早已多次面对过骑兵冲阵,团结紧密的长枪方阵是对敌最佳的办法。
越来越多的党项铁骑入阵,折家军阵型节节后退,死伤无数,却是依旧没有散乱,努力保持着长枪的紧密。
郑智马前一员中年党项人,方才举起嵌满宝石的宝刀,胸口便已迸溅出鲜血。即便是单手持枪出郑智,出枪的速度依旧让人难以反应。
马蹄瞬间奔过,长枪也在马步向前间出了那人胸膛。
几十党项,不过刚一接触渭州铁骑,便没有一人还能站起。后面千余马蹄,更是直接踩踏而过。
城池处,无穷无尽的党项铁蹄已经踏在了折家士卒的头顶,紧密的长枪慢慢被撕出了缺口,无数西军士卒一波一波往前涌进,又一波一波后退。
城破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西军败亡尽在眼前。
入得党项营寨的郑智,目标本是敌军主帅察哥,却是在入营一刻,郑智心中目标已经变化,打马奔出的察哥也不再去追,只令史进去截。
土台之上,郑智一眼便看到了十几个巨大的铜锣,马匹奔上主帅观战土台。
不等马匹停稳,郑智已经翻身下马,踉跄十几步方才站稳身形,城破在即,哪里能容得郑智慢慢吞吞。
铁枪高高举起,斜下猛力去砸。
“咚……!!”一声金铁交鸣脆响,伴随阵阵颤动回音,传遍整个战场上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更多的铜锣响起,鸣金之声笼罩大地。
郑智不断加速去砸,更是抬眼往城池方向眺望,眼中俱是焦急神色。
对于童贯而言,世上再也没有比北方传来的鸣金大响更动听的声音了,世间乐音不过如此,天上的仙乐也比不上这金铁交击的声音。
“郑智,郑智成了……”童贯不断爬着城墙的阶梯,手脚并用往上攀爬,空中不断大喊。
“哈哈……郑智成了……我就知道,就知道他能成……郑智……当世第一猛将也!”童贯手脚并用爬上城墙,几步就到城垛之上,打眼去寻远方那个郑智,却是哪里寻得到,只看到城下不断转头的党项骑兵。
“好……好……哈哈……”
此时再看童贯童相公,如同稚童一般,手舞足蹈,双手不断拍着石头城垛,状若癫狂。
打马出来的嵬名察哥,刚跑得一半路程,听得后面不断传出的鸣金之声,坐在马上的身形摇摇晃晃,脑中一片空白,几欲栽倒。
再看前方城墙之下,不断打马转向的党项士卒。察哥终于坚持不住,双手无力,两腿松软,马匹没有了主人的示意,慢慢放慢了步伐……
察哥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身边几骑连忙下马来抬,仓促把主帅察哥架在一匹健马之上,马蹄再起狂奔。后面追来的百十号宋骑已经不远,稍慢一步,主帅便要战死沙场了。
“快,快!”史进见前方察哥坠马倒地,不断催促身边士卒加速,手中的弩弓也已发力。往前面狂射不止。
郑智使出全身力气砸着铜锣,手臂已经酸麻无力,长枪插在地上,身旁立马上来一个士卒继续砸着铜锣。十几面大锣,没有一刻停止震动。
片刻之后,党项人已经退出了城池,西军士卒也不得一刻空闲,城上城下,所以能搬动之物,全部往缺口处去堵。搬无可搬,锄头耙子不断掘地取土去填。
西军三员主将,童贯、种师道、折可求已经聚在城头,不断往远方眺望。
“渭州好郑智!”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