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此事定然是误会啊?”柴进脑中已然一团乱麻,这冲击实在太大,场景转换太快。刚才还高高兴兴打猎回来要吃酒,此事便面对这般景象。
郑智依旧老神在在道:“大官人,我手下军汉手脚肯定没有个轻重,你家中一应损失经略府一定双倍赔偿。官人放心,不会让官人你吃亏。”
此事满场被摁趴在地上的庄客显然看到了柴进,立马有人大喊。
“大官人,快救我。”
“官人……”
“柴大官人……”
柴进看得满场叫喊,紧接着看着军汉们拳打脚踢喝骂,刚才的慌乱已经变成了着急,开口与郑智道:“相公,你不能如此行事啊。此事不妥啊。”
柴进不是傻子,已经想明白了前后事情,这里面压根就没有什么误会,这新来的沧州经略使郑相公从最早就在算计自己。
郑智那些前后敲打的话语,柴进此时全部想得明明白白,这就是算计,调虎离山!
柴进想到这里,抬头去看郑智,眼神似乎在说:郑相公,你好深的计算,你好狠的手段。
郑智慢慢打马向前,并不正面回答柴进话语,只是轻声慢道:“这些人都是河北山东各个州府的重案逃犯,竟然都藏身在我沧州境内,江湖传言,只要犯了事情去沧州,便可保身家性命。我沧州已然成了藏污纳垢之地,叫我这沧州经略如何去面对临近同僚,如何面对河北山东的百姓,如何去当一方主官保境安民?”
柴进听言,已然无法反驳,却是这人心急如焚到了极点,慌乱到了极点,就会变成愤怒,柴大官人从来就是受人前呼后拥的江湖巨擘,从来就不是卑躬屈膝之辈。
只见柴进沉默片刻,脸色愤然,双目一瞪,直面郑智道:“相公当真要如此?”
郑智微微转头看向一旁慢慢打马跟随的柴进,开口道:“大官人如何?”
柴进已然不再答话语,夹起马腹,直奔自家门口,心中还有一份依靠,到得门口也不下马,低头直接打马入了府中。
郑智看得连连摇头,今日这番算计,本来是想与柴进,与自己留点面子,或者是郑智希望事情更加顺利一些。却是终究要面对这么一遭。
柴进打马刚刚越过大门,只见院子中,不少铁甲军汉抬着一具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正在往外而出,柴进看得睚呲欲裂,拳头握得嘎吱作响,健马一拍,直奔自家祠堂而去。
柴进刚走几步,还听得后面一个大汉哈哈大笑道:“哈哈……洒家见多了找死的,却是没有见过这般找死的。还想拉我西军的汉子垫背,便是那金甲嵬名也没有这个本事。当真可笑。”
柴进才出不远,自然听得真切,却是也没有听懂那金甲是什么。心中只有滔天恨意与怒火,激愤之间,只有个鱼死网破的心思。这么多年的经营,河北山东人人敬重的小孟尝,到哪里都被人膜拜的柴大官人,怎么可能就这般化作泡影,这些东西就是这逍遥自在的柴进人生的追求与意义所在。
郑智看得不断往外抬的尸体,往前几步,也看得出来的裴宣等人,开口道:“别放在这里,直接拉出去埋了。”
也不知郑智是个什么心思,似乎是要这大抓捕的气氛,而不是进人家中大开杀戒的事情。似乎这一个下午的狩猎,让郑智对柴进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情分,就如这柴进之前还在猎得这些褐马鸡,高高兴兴要招待自己的模样。就如柴进用尽全身力气拉开硬弩与证明的模样。
人便是如此,不能接触,接触了就有情分。正如郑智听得那宋江通名报姓,只说一句不认识,也就没有什么情分可言。
裴宣点头称是,带着百十军汉,直接把尸体驮到马上,带着直往庄子外面而去。
场中千余军汉慢慢集合收拢在了一起,场中已然绑了三百多人,串绑得严严实实,这些汉子被呵斥着慢慢轻声,被拳打脚踢排成了几列,又被刀兵押着往庄外而去。
此时柴进打马从门口飞奔而出,口中大喊:“郑相公,且看此物!”
郑智不用看也知道柴进要自己看的是什么,却是也好奇往柴进奔来的方向看去,看看这免死金牌到底长个什么样子。
只见柴进到得近前,飞身下马,双手高举一物。
郑智自然打量起来,这免死金牌显然不是金子做的,而是一块黑铁,做成小号的圣旨模样,如一个摊开的卷轴,在这卷轴之上,刻了字迹,这字迹还用朱砂描红。
字迹郑智懒得去认,就看最后几字,后世子孙,不得违反。便是这玉玺打印也刻在上面,还有大宋建隆元年字样,建隆元年是什么时候?正是赵太祖初年,公元960年,一百五十多年以前。
柴进再次大喊:“郑相公,你今日如此欺辱我柴氏,且看此物,我柴进与你没完。”
郑智说道:“如何没完?”
柴进一脸怒色,喝道:“太祖御赐丹书铁卷在此,我要去东京告你,告你这个沧州经略府郑智,告你这个不尊祖制的小人。告你欺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