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聚义堂,几十头领齐聚。
晁盖居中正首,宋江居左,吴用在右。
满场噤若寒蝉,没有一人说话,所有人面目都是愤怒。
晁盖手中捏着一条布带,面色憋得通红,手上青筋暴跳,身形也在颤抖。
在晁盖面前的地上,赫然放着一颗人头,鲜血淋漓,面目之间却是还能依稀认出这颗头颅的主人。
良久,晁盖方才压制住了内心的怒火,缓缓而道:“谁派白胜往北走盐的?”
其实这个话语不用问,晁盖心中自然知道是谁。此时的晁盖,对于宋江已然起了愤怒,不论是今日之事,还是去打祝家庄的事情,晁盖早已看不过眼。却是这宋江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救命之恩,对于晁盖而言,便是以死相报也不会眨一下眼。
此时的晁盖才是真正的左右为难,比之上次面对武松,更加为难。看不惯自己救命恩人做的事情,怒也不是,放任更不是,可见晁盖此时内心的纠结。
听得晁盖一问,宋江自然开口道:“晁大哥,是我安排白胜往北走一趟盐货的。却是没想到这武松如此心狠手辣,此仇不报,以后我梁山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晁盖问得这一句明知故问,便是在敲打宋江,意思便是怪罪宋江竟然背着自己私自行事。却是不想宋江直接就把话题往报仇雪恨上岔开了。
“公明,此事你办得极为不妥,头前与这武松定下的事情,你也当场知晓。便是要走一趟,也该与我商量,也不会酿成如此惨剧。”晁盖本想让宋江自己认一句错,却还是自己说出来了。
“晁大哥,武松后面是谁,众兄弟心中都是知晓的,那郑智欺人太甚,在那祝家庄,更直接动手与我梁山为难,郑智如此不仁不义,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还说什么定下的事情,依照众位兄弟的意思,便是与这郑智撕破了脸皮,好叫他知道我们梁山的厉害。”
宋江话语,句句不离众兄弟,句句不离“我梁山”,已然就是以自己代表了梁山。事实也是差不多,聚义堂在座几十个头领,与晁盖一条心的也不过几个,大多都是与宋江一条心的,宋江此时代表梁山,也不是没有道理。
若是没有祝家庄一败,宋江此时已然春风得意,凯旋而归,又得了无数粮草钱银,宋江在这梁山上更是大权在握。晁盖自己也不自觉退避一些。两人自然也就不会有明面上的冲突。
却是这祝家庄一败,晁盖心中自然不得爽快,又有今日之事,晁盖更是愤怒非常。宋江此时也有心虚,心虚之间,说话做事也少了一番情面。便有今日两人话里话外的交锋对峙。
此时晁盖,自然也听得宋江话语里的意思,开口直问:“公明对此事作何想法?莫不是要起兵去打沧州?”
“晁大哥,如今我梁山虽然兵强马壮,却是刚有一败,那沧州郑智,麾下精锐两三千,此时不宜动兵去打。却是终究要与这郑智决战一番,如今自然是休养生息,招兵买马,操练士卒。等到时机一到,沧州自然不在话下。”宋江不会顺着晁盖话语去说,只说仇恨,心中也有大计,便是要发展实力,与郑智一决雌雄。
晁盖听得宋江言语,看了看在座诸位,见得众多头领都是连连点头。而晁盖只能摇了摇头,也知自己控制不住这个梁山了,转头看向吴用,稍稍有些气馁道:“学究且来说上一句。”
吴用何许人也,在场众人,就属他心思最为活络。晁盖与宋江两人有了矛盾,吴用本不想开口说话,却是被晁盖点名要说,吴用也是无法,左右看了看说道:“公明大哥说得有理,晁大哥说得也极为有理。如今我梁山,正是要休养生息的时候,更要严加操练兵马备战。沧州郑智如今势大,我们暂且避其锋芒,往南发展最好,公明大哥走盐,也是为了赚些钱粮。如今这盐货还是要走,却只能往南走了,河北两路之北,不宜多动。京畿几路,可多加联系。如此最好。”
吴用话语开始的时候两边都不得罪,却是话里话外,还是透着帮宋江的意思。吴用看人也是极为准确,宋江是有大抱负的,宋江一心求发展。而晁盖却是没有这么大的抱负,便是晁盖落草,也是被逼无奈,更没有对于梁山未来的规划。宋江则不然,宋江虽然没有明说,吴用也感受得到宋江心中有一团火焰。
宋江听得吴用话语,立马接道:“军师说得有理,却是这个武松,不得不杀,否则我等在这江湖之上哪里还有脸面。”
宋江要杀武松,也不少今日才有这个念头,从柴家庄被武松打,到上次武松上梁山打李逵,还落了自己的颜面。宋江杀心早起,今日正好就是机会说了出来。
晁盖看得吴用与宋江两人一唱一和,心中长叹一口气,也知道自己在这梁山,说白一点,也就是个傀儡了。却是此时,晁盖反倒看得开一些事情,冷眼旁观之间,反倒有些佩服起了郑智。
宋江话语一落,却是不看旁人,只盯着吴用来看,意思便是让吴用支持自己。
吴用犹豫几番,也回头看了看宋江的眼神,开口道:“此时最好还